第17章 天波归来,沐府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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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正月二十七日，正在张罗永历皇帝启程事宜的沐天波接到了永历皇帝的圣旨。

沐天波接旨后，呆愣良久。

中午时分，当永历皇帝车驾启程后，沐天波带着几名沐王府侍卫，反向而行，离开了缅关，进入了云南的大山中，临走时，沐天波看到了依然堆积在缅关前的武器衣甲，暗叹一声，带着沐府护卫将能带走的全部捆扎在马背上，带不走的也找了个溶洞妥善藏匿了起来，说不准以后还有用途。

“国公爷，我们去哪里？”一名侍卫问道。

沐天波神思有些恍惚，他知道永历皇帝之所以下旨命自己返回云南组织抗清，并非他想通了，想要收复河山，而是贪生怕死，把他当做牵制清军，让其无暇顾及在缅甸的永历皇帝一行而已。沐天波心中隐隐作痛，沐家忠心耿耿，为大明镇守边疆，心中却落得这个下场。

“我们先到腾越寻一下太子殿下以及太后娘娘，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前往临安，与蝉儿他们会合，再做打算！”沐天波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先去找一下朱慈煊和马太后，作为臣子，断不能让自己的主子流落在外而不管不顾。

沐天波被排挤走后，马吉祥俨然成为了永历皇帝驾前的大红人，每天鞍前马后，将永历皇帝哄得异常开心，三十日行至缅甸八莫，在伊洛瓦底江畔安营扎寨，安心等待缅王派人前来迎接。

在这期间，永历故技重施，为了掩盖行藏，他派出马吉祥对沿途进行了搜捕，有一些侥幸逃过思线搜杀循迹而来的官员再次遭遇了残酷的屠杀，身强力壮着，抄没随身财物，杀害于缅关后面的山沟里，老弱者被分散押送道缅甸各土寨作为苦力，令其从事极其繁重的体力劳动，折磨至死后边直接抛入江中，毁尸灭迹。

至此，永历皇帝一行与云南境内的明军联系完全断绝。

朱慈煊对永历皇帝一行的安危并不担心，现任缅王莽达虽然有野心，但是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他还不敢对永历动手，至少短期内永历是安全的。而且永历皇帝一行进入缅甸后，缅王并未和他们会面，也没有让他们进入缅甸王都阿瓦城，而是在城外看管安置，等朱慈煊这边大势定下后，想要救出永历一行，不是太难，只要提前谋划即可。至于将缅甸占领，现在的明军就算能打下来，也占不住，至少要等到南方收复，把占领和移民同时进行，才能彻底控制住缅甸，暹罗和安南亦是如此。

东南亚朱慈煊肯定是要占据的，占据东南亚才能控制马六甲海峡，这条海峡之重要，在大航海兴盛的当今，那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这些只能留待日后的规划里了，现在朱慈煊除了炼铁之外，把精力主要集中在了占领区的土地和行政改革上。

因为原来盘踞中枢的那些人全部都随永历皇帝去了缅甸，这让朱慈煊做起这些事情来几乎没有收到什么掣肘，李定国和白文选二人为主的军方也进行了前所未有的配合和支持，这倒让朱慈煊有些惊讶。

滇缅边界山地崎岖，民族复杂、土司众多，这些土司在大明强势的时候就归附云南，算大明直辖地，在大明弱势的时候就脱离大明控制，割据自立。和云南接壤的缅甸，就是这种心思。大明强势的时候就恪守规矩，不敢逾越；大明弱势的时候就蚕食云南土司，扩充地盘。

但是朱慈煊发现，云南的大部分土地竟然都是属于沐王府的勋田，李定国以前虽然也把沐氏勋田野分了一部分给百姓耕种，但是大部分的沐氏田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清军赶出了昆明，所以云南各地的沐氏勋田在沐王府数百年的积威下，竟然还是很少有人染指，甚至朱慈煊派出的官员还在陇川和腾越各地的勋庄中发现了不少本来准备上缴给沐王府的粮食。

沐天波一行走走停停，一路小心翼翼，生怕与清军迎头撞上，但是清军没遇到，却收拢了不少明军由各处而来的溃兵和官员。

“国公爷，有人声称是我大明斥候，奉太子殿下旨令，前来寻找国公爷！”行军两日后，正在靠近腾越地界的沐天波突然收到了一个让他惊喜万分的消息。

在斥候口中得知朱慈煊在腾越州重建明廷，正在收拢各方明军后，沐天波欣喜不已，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才几日功夫太子的变化就如此之大，但是这不是好事吗，他对永历的深深失望，突然就转为了对朱慈煊的期望。

一行人加快了行军速度，在二月初二抵达了焕然一新的腾越州府所在地腾冲卫，被朱慈煊等人亲自迎进城内后，沐天波却向朱慈煊上奏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沐王府藏银？有多少？”朱慈煊回想了一下梦境，关于丽江的却很模糊，远不如腾越这边的清晰，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是丽江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梦境才如此模糊！”来不及细想，朱慈煊把这个念头压下，以后有的是机会验证，现在沐天波所说的沐王府藏银才是重点。

“殿下，王府之内的500万两数代积攒的白银，还都在石鼓镇！”沐天波笃定地道。

“那当初国公为何不将此事上奏父皇？”朱慈煊有些疑惑，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盯着沐天波。

“回殿下，老臣向陛下说过，但是陛下好像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臣也不知是为何？”沐天波一脸苦笑。

朱慈煊略一思量，对朱由榔的想法倒是猜到了几分，进入云南以来，皇室便一直被李定国控制，虽然他是忠臣，但是还是脱离不了军阀的本质，接着又是明军内乱，清军入滇，一系列事情纷至沓来，朱由榔除了被夹在中间和逃命外，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事情。

“嗯，此事本宫已经知晓，会做出妥善安排，其他人的话，你暂时先瞒着。”朱慈煊长舒一口气，粮食解决了，武器解决了，这回连军饷都有了着落，收复云南的计划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