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永历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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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皇帝君臣狂喜之下，并未发现救驾将士那眼底的疏离与冷漠，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旨令，他们根本不会来搭救这些无用的废物，潜伏期间永历君臣的所做所为他们可是全部看在眼里。最后如他们仍不反抗的话，王国勋是不会这么早救他们的。

“平身，平身！”永历忙不迭地连声道，死里逃生的大起大落让他头脑有些发昏。

邓凯看到是王国勋，不由愣了一下道：“王将军，你们从何处而来，难道后来那些人所言为真？”最后到来的那一批人说大明在缅关驻军，他们当时根本不信，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邓大人，吾等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接驾回滇，现在请皇上与诸位速速收拾一下，尽快起驾回国，免得再生枝节。”王国勋语气平淡，面无表情地道。

现在明军虽然把来犯的缅军打散，但是缅甸全国能战之兵林林总总也能达数万，如果是王国勋带着这两千骑兵，他倒也无所畏惧，但是现在还加上了永历皇帝君臣随从近千人，还是小心为妙。

很快，战场打扫完毕，伤亡统计也交到了王国勋手里。一战下来，明军伤数十人，没有死亡，缅军被屠一千五百多人，伤者无数，还有数百人跳江逃走。此战明军占据了出其不意和骑兵对步兵的巨大优势，加上朱慈煊为他们凑齐了盔甲，也让他们对无甲的缅兵形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马吉翔等数十名大明官员全部被缅军杀死，不管他们以前做了什么，至少最后时刻，他们选择了反抗，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翌日一早，在骑兵护卫下，永历车驾从阿瓦城对岸启程，开始返回腾越，缅军派人远远观望，却不敢上前阻拦，数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铜铁关行去。

暗卫在永历安全后就将消息传回了腾越，朱慈煊听完奏报后眉头微微一皱，他猜到了王国勋是有意放任缅军杀死缅甸随驾官员，也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微微一叹，虽然这样做省了朱慈煊不少事，但是手下将领的自作主张还是让他有些不喜。

果然，这些人长期形成的军阀习气还是没有改变，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都是大明朝廷自己作出来的，等以后自己完全掌控军队后慢慢敲打即可。

朱慈煊把奏报丢到一旁没有再理会，继续伏案处理公务，阳光透过窗棂，将少年太子的身影描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边，看上去神圣无比。

永历皇帝被王国勋安全护送至边境时，远在京师的顺治心头一颤，突然在御书房昏厥过去，待太医手忙脚乱地将其救治醒来后，他却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遍体生寒。

缅王宫。

得知明军离去后，莽白虽然有些不甘，但是更多的是庆幸，当时他让莽豺将三千缅军派出围攻永历住所后，本来志得意满地在王宫等待着好消息，不料传来的却是让他震怒和恐惧的噩耗。自己派出的三千余人，逃回不足五百，其余要不被明军所杀，要不在江中淹死，如果当时明军进攻阿瓦城，他将必死无疑。

“你们说说，明军为什么不攻击王都？”莽白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召集群臣议事。

“陛下，微臣估计是清军给明军压力太大，他们没有能力两线作战，方才接了明皇便自行离去，按莽豺将军所言，来此的明军战力虽然强悍无比，但人数并不多，也就两千上下。”一名朝臣出列分析道。

莽白思忖片刻，觉得此说法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便道：“明皇逃难来我地方，竟然还三番五次纵兵杀我士兵，此仇朕必报之，再派一对使臣前往昆明，等清军进攻时，我们也要出上一把力，以报此仇！”

莽白决定倒向清军了，他准备好了在明军交战时，往明军背后捅刀子。

“再派一队使臣，携带厚礼，前往大明那边赔罪，稳住他们，那些大明官员蠢笨如牛，贪婪成性，这样想来就不会发觉我们的打算。”莽白还是有些头脑，给自己套上了一层伪装。

半月后，永历皇帝一行在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兵的护卫下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腾越府腾冲卫。

一路上，永历皇帝从兴奋到逐渐沉默，再到后来的若有所思，王国勋和王城二人也发现了永历的异常，但并未在意，在他们心里，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子朱慈煊。

王皇后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她自然看出来永历如此的原因，对他连连温声宽慰开解。

“皇后，朕真的那么不中用吗，怎么太子在云南才一年，就将局势扭转，而且你看看一路而来，百姓安居乐业，民生的恢复情况更是让朕十分震惊！”永历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颓然。

在路途中，他得知了现在云南的局势，明军在这段时间已经把除云南府外的地区全部控制，并已经和四川明军取得联系，清军被围困在昆明城内，最后的决战即将展开。

“陛下多虑了，太子还不是您教导出来的！”王皇后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丈夫，她对自己儿子实在想得紧，恨不得长出双翅立即飞到腾冲卫。

马车突然不再颠簸，仿佛到了一条十分平坦的道路，车外前来接驾的典玺太监李崇实的声音传了进来，“万岁爷，皇后娘娘，咱们进入腾冲卫地界了！”

永历听到后掀起车窗帘子向外看去，立即被外面的情景惊呆了。时值早稻初熟，一望无际的田野间稻浪滚滚，一条条灰白色的宽阔官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自己的马车也正行驶在这其中的一条道路上，与他离开时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腾冲卫？”永历喃喃道，他突然对自己彻底没有了信心，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朕现在把皇位传给太子，我们是不是可以打回故都，收复大明江山！”

朱由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嘲地摇摇头，现在虽然局势有所改观，但是收复江山，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