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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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船桨的挥动，在冰冷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水纹，而沈荷站在船头，看着南楚越来越远，被远远得落在了身后了。

小翠在船舱内叫她“公子，外面风大，进来暖和一下吧”

沈荷回身进到船舱里面，只见船舱内已经坐满了去北燕的人，有男有女，有的是客商，有的则是投亲。

按理说两国正在交战，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去北燕？

说起来，传统使然。两国毗邻，又有多年的交往，北燕的很多商人在南楚做买卖，南楚也有很多人在北燕经商开店，而且有些北燕人和南楚人还结亲成为一家，所以普通百姓之间交往甚是频繁，若想完全割裂开来，一时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战争并未影响两国之间的交往，虽然朝廷对此并不提倡，但是百姓们还是我行我素，总不能不让去探亲吧？

现在，船舱内生了火炉，又有厚厚的棉布遮挡，一进来，沈荷便感到一股暖意。小翠已经帮他找了一个座位。为了方便起见，二人还是男装打扮，小翠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经常叫错了叫成小姐，现在已经慢慢习惯了。

沈荷抬步走到小翠身边坐下，小翠低声凑在她耳边问道：“小姐，刚刚在船头看什么呢？”

沈荷看了一眼四周的船客，“咱们来的时候不是车夫提醒我们这个河道不太平吗，我先看了看河道的地形”

小翠惊讶得看着沈荷：“小姐，你还懂得看河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啊！”

沈荷笑了笑道：“略知皮毛而已”

小翠又低声不解得提出了刚刚在上船时候的疑问：“小姐，刚刚那个药店让你去当坐堂先生，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沈荷知道她肯定会问，便压低声音道：“我们去北燕是为了找人，又事关两国的大事，那个人在北燕开药铺不容易，若是因为我受到牵连，那我良心不安。再说，我的医术并不高明，若是坐堂，恐怕也难以长久。”

小翠虽然还不太明白，但是知道小姐的决定一向是没有错，便跟着点了点头道：“嗯，小姐说得对，我都听小姐的。”

沈荷听了，打趣她：“怎么，不怕到了北燕跟着我饿肚子没饭吃？”

“才不怕呢”，小翠却当真一般，“跟着小姐就算是饿肚子我也不怕！”，又转头凑到沈荷脸前笑道：“小姐不是还带着银子吗？怎么会让我饿肚子呢？”

沈荷用手点了点她的头：“就知道你这个丫头鬼点子最多，你怎么知道我带了多少银子的？”

小翠也环顾了一下船上的客人，见有的在说话，有的在打盹，没有人注意他们，便凑到沈荷耳边：“跟着小姐这么久，我当然知道出门要带足银子，便是没有银子，苏公子也不会不管我们的。”

沈荷临走之前去找苏景逸，除了要询问情况，当然还会与苏景逸约好，在北燕落脚之后，便会将住处写信告诉他，若是在银两上不够，苏景逸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小翠知道沈荷去找过苏景逸，便猜到了苏景逸会在帮忙打点，二人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沈荷见小翠都猜到了，无奈地笑了笑，这个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只是，虽然如此，二人还有很多事情是别人帮不了的。

比如打听陆御的下落，这个时候不知道陆御在何处、是生是死，想到此，沈荷的秀眉微微颦起，心中满是担心。

船只在河道上走了半天，到了黄昏时分，终于远远得看到了河岸边。

一路上虽然有些急流，但是幸好没遇到可怕的河匪，平安到岸，众人都很高兴。听到船老大嚷着：“到岸了，众位请下船吧。”

众人便都拿好行礼，将船资交给他，依次下了船。

此时，太阳早就沉下西山了，青色的城墙上弥漫着折射过来的日光，暗幽幽的。天很深，远处城内一座座连着的房屋似是层层叠叠，看不到尽头。空中偶尔有几只归鸟飞过，呀呀地盘旋着，把这座上京城的肃穆和深重一声又一声得编织到远山的枯树林中。

沈荷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孤寂凄凉之感，她暗暗压下心中的慌乱，与小翠一同进到城中。

此时的城中，夜色苍茫中，很多店铺开始挂起了灯笼。二人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待明日再做打算。

第二日，天刚亮，沈荷便听到了外面摊贩的叫卖声。

她和小翠出了客栈，在街道上找了一家饭铺，要了两碗豆浆，一笼豆沙包子和一叠酱菜，热腾腾的早点让二人吃的非常舒服，这上京城的早饭也不比都城的差吗。

卖饭的是一位大娘，非常殷勤热情，搭讪道：“听口音二位小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老家哪里的？”

“哦，我们是南楚的，过来投亲。”沈荷微笑着答道。

大娘听后见二人文静秀气，举止文雅，又过来闲聊起来：“哎呀，你们来上京投亲啊？可是来对了，上京城里最近可有大喜事看呢，可以顺便在这里看上一看。”

见她这么热情，沈荷禁不住笑着问道：“不知是何大喜事呢？”

见她这么感兴趣，大娘更加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得聊了起来。

原来，上京城里皇帝最宠爱的红玉公主，这两日要出降了。据说公主下嫁的这位驸马爷，乃是公主在战场上救回的一个将领，这个将领还是南楚的一个大军官呢。

沈荷听后一愣，不禁问道：“南楚的将领？大娘可知这位将领叫什么名字吗？”

大娘不好意思得笑道：“我们平头百姓哪知道这个呀，只知道这个驸马爷可是生的一等一的好看，咱们公主硬是不顾皇帝的反对，非要嫁给他，为了这个，连着好几天不吃不喝，逼着皇帝同意了呢。”

沈荷却似没听见这些话，眸中有了深思的意味，好看的将领？除了他，还会有谁？他要尚了公主、做北燕的驸马爷？

他难道真的投靠了北燕吗？

沈荷心中诸多的疑问，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

小翠在一旁见她面色凝重，知她必是想到了陆御。便赶忙付了饭钱，带着她离开了饭铺，低声劝解道：“小姐，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陆公子，小姐何必伤心难过，等我们确定了再做打算不迟。”

沈荷听后点点头，心下却还是似堵着一块石头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