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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目光灼热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春青,“大奶奶,没事吧?”那样子就跟白骨精见了齐天大圣似得,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揉揉肩捏捏腿,以求他三打白骨精的时候少打一棒。
春青笑道:“没什么事。”
就是我一米八几的世子相公因为被人抢了面条在厨房闹脾气呢,真没什么事儿。
看着春青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乔氏紧皱的眉头蓦地松开,心下大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你大概要借多少?”春青直奔主题的问道,赶紧打发了乔氏,她还要去宜春苑给老太君送沙棘汁呢。
乔氏刚舒一口气,就被春青单刀直入的话问的口水一呛,虽然说借银子就是她此次来明治堂的根本目的,可这大奶奶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乔氏略带讨好的笑道:“一千两,可以吗?”
“好,白芷,你带着乔姨娘去找白芍,让白芍给乔姨娘拿一千两银票。”春青立刻行云流水的吩咐白芷,说罢,又嘱咐乔姨娘,“这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尽管宋徽并没有说,可春青觉得,如果让大家都知道她一出手就一千两银子甩给乔姨娘,干脆利索的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跟甩出去的不是钱是石头一样。
万一大家都跑来和她借银子怎么办。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这借银子的时候是人情讨债的时候可就是仇人了。
伤了感情是小,万一他们不还债怎么办,这可是她给她的宝宝攒的呢。
而且春青坚信,凡是拿你给的方便当随便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乔氏一直到揣着一叠银票跌跌撞撞心神不宁的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都还云里雾里跟做梦似得呢。
去之前,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什么羞辱谩骂,什么跪地哭诉,她都准备的足足的台词呢。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大奶奶也忒痛快了吧,眼皮都没眨,犹豫都没犹豫,问都没用多问一句,刷的就把银子给她了。
别不是真的在做梦了吧。
乔氏左手捏着厚厚一叠银票,右手用力朝自己的大腿狠狠拧了一把。
“老天!”用力过猛,乔氏疼的眼泪都飚出来了,“不是做梦。能给我静文置办一个体面又实在的嫁妆了。”
或许是疼的,或许是激动,总之乔氏眼泪流的哗哗的。
她太了解田氏的为人了,她给静文办的十二抬嫁妆,必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面上光鲜实则毫无用处,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现在好了,有了这笔银子,自己再当一些首饰,就能把那四抬嫁妆办的漂漂亮亮了。
打发了乔氏,春青带着白汀和白露前往宜春苑送沙棘汁。
春青以手撑腰略显笨重的走在前面,而她后面的白汀和白露则发挥着手提肩抗的大力士精神,吭哧吭哧走在春青后面。
其实四坛子沙棘汁对白汀而言,原本不算什么的,简直就跟提了四根几毛一样轻松。
可走到半路白露脚崴了。
如果仅仅是将白露手中的四个坛子接过来,于白汀而言,最多就是提着别扭些,毕竟八个坛子圆鼓鼓的,放在一起不好拿,可也不至于让她气喘吁吁。
问题就在于崴了脚的白露不肯折返明治堂,非要去宜春苑找绿梅学习打络子,如此一来,白汀不仅要手提肩扛八个沉甸甸的坛子,,还要承担白露依靠在她身上的分量。
那简直相当于是一座山压在白汀瘦小的肩膀上啊。
白汀再好的小身板也经不住白露这株壮硕的铁树死沉死沉的压着。
到了宜春苑,春青让白汀将沙棘汁交给绿梅和金桔,放了白露去和绿梅学打络子,便带着白汀朝老太君住的正屋走去。
刚刚进门,就听见老太君一声长吁短叹。
这是怎么了?
春青疑惑的打起帘子走进去,看到苏氏也在。
老太君和苏氏脸上都是一片惨淡又浓郁的愁云。
“大郎媳妇来了。”看见春青进来,苏氏收了悲凄之色,脸上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和春青打招呼。
春青撑着腰给老太君行礼问安罢,在苏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来给祖母送沙棘汁。”春青笑道。
心里纳闷,三婶和祖母这是怎么了,府里出了什么大事吗?怎么她们愁成这样。
春青还从来没见过老太君愁的脸都绿了的样子,就连爆出宋静若和二皇子正月十五元宵灯会上在马车里公然伤风败俗,老太君脸也没绿。
难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提起沙棘汁,苏氏漾在脸上的笑容又盛了盛,转脸笑着对老太君说:“还说呢,刚刚就想告诉您,大郎媳妇酿了沙棘汁,好喝的不得了呢,我正要出门来这里,她的丫鬟就送了一坛子过去,我没忍住,硬是尝了一碗才出门。”
苏氏笑着说起话来,声音极是讨喜,立刻就将屋里压抑又苦闷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说罢,苏氏又道:“您一会尝一尝,真真是不错。”
一听春青丫头又送东西过来,老太君惆怅的脸上立刻溢出几缕笑意来,“还一会什么呀,现在就倒一碗过来,我尝个鲜。”
得了老太君的话,柳嬷嬷抬脚就朝外走去。
“你刚刚说是什么汁?”老太君朝春青问道。
“沙棘汁。”春青字正腔圆的回答,“就是用去年秋末世子爷从围场带回来的沙棘果做的。”怕老太君不知道,春青特意解释。
“那玩意儿还能做出这么好喝的东西?”苏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春青,一脸匪夷所思。
苏氏丝毫无法将她喝下的那一碗酸酸甜甜又橙黄鲜亮的液体和去年宋徽拉回来的那一车带着刺耳的树枝子联系到一起。
将军府长大的她,也从未吃过沙棘果。
不待春青回答,老太君却是一脸追忆往昔的表情说道:“沙棘果的味道很好呢!”说着,老太君长长叹息一声,“好多年没有吃到过那东西了。”
当年跟着老镇国公打仗的时候,在野山坡上摘来充饥止渴,吃过不少呢。
去年大郎弄回来那些,恰好她身子不舒服,也错过了。
没成想大郎媳妇竟然把那小果子酿成了汁液,老太君意外又期待。
老太君话音刚刚落下,柳嬷嬷便用托盘端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壶进来,壶里装了满满的一壶橙黄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