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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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轻巧地侧身躲过飞扬的面粉攻击，哭笑不得的拱手一揖，“女侠高义，在下佩服。”他指了指面团死于非命的灶台，“不如咱们先把糕点做了，再想想怎么打人？”

朱儿回过神，惊叫道，“天！小姐的糕点！”她好不容易学会的山药糕，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行了，重新来过吧。”白辰优雅地卷起衣袖，虽说君子远庖厨，但他从未自诩是君子......其实是小丫头聚精会神捏面团的样子，看起来颇有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依样画葫芦学一番手艺，老了不愁吃穿。

“白辰哥你这样不对呀！”朱儿一看好好的山药糕被捏成了元宝，干脆直接上手抢过白辰的面团，细心演示，“先搓成小圆球，然后轻轻压扁，把枣泥馅儿包起来搓圆，外头刷点儿油，放进印模里，懂了？”

白辰十分虚心受教地点头，“懂了。”算了他还是当个君子动口不动手吧。

朱儿为了慕榕爱吃糕点，明明不擅长厨艺，在四王府时硬是花了一番功夫学习，还曾因此着了楚晴岚的道，被诬陷在汤里下避子药，打了一顿板子，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想起那段在四王府受罪的日子，朱儿不禁失笑，“想当初做糕点的手艺还是小蕊教的呢，她跟我不一样，心灵手巧，学什么都快，三少爷也夸她天赋好，是学医的好苗子呢。”

白辰顺手挖了一勺枣泥馅儿放到朱儿手上压扁的面团，开启糕点流水线，倒也十分和谐。他正事帮不上忙，闲唠嗑技能满点，随口问道，“小蕊？妳是说顾大人的妹妹啊。”

算算辈分，那丫头还得称他一声小师叔，慕阳那家伙闷声不响地收了个女弟子，还带她回白云山拜见师祖，看来是真上心。

朱儿点点头，感叹道，“幸好小蕊跟着小姐回了太师府，否则不知道还得在四王府吃多少苦，肯定也没法儿找到自己的亲哥哥，哎，多亏上天保佑那孩子。”

白辰瞅了小丫头一眼，她分明也还是个孩子。

他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问道，“听说顾大人早年跟王妃娘娘不对头，后来投入慕太师门下，想必跟慕家三个少爷关系颇好？”他就是随便聊聊，绝对没有刺探消息的意思。

朱儿浅浅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小姐小时候那是真胆大包天，谁都敢得罪，成天嚷着要行侠仗义，结果天天被老爷罚跪祠堂，二少爷跟三少爷没少陪罚。顾大人嘛......”她略略思索道，“三少爷上白云山学艺以前，他是时常到府里的，不过估计是避嫌吧，不曾出入后院，后来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起初慕阳对学医半点兴趣也没有，据说是见顾旻体弱多病，陈年旧疾久久不能痊愈，央求慕太师为他求医，后来找上白云老人，偏偏这老头子又有个不医治外人的臭规矩，慕阳年少气盛，干脆负笈上白云山学艺，只等着学成出山，治好顾旻，没想到阴错阳差，成为人人称颂的侠医。

白辰眉角微抽，他这师兄咋听起来也不是太靠谱？

“说起顾大人呀......”朱儿若有所思地想起某一段往事，“有一回在四王府，我还曾见过他呢。当时小姐遇上贼人被墨王爷所救，送回府时发了高烧，我偷偷溜到大厨房找小蕊要冰块，正巧顾大人到四王府查案，好像跟四王爷身边的司棋起了点争执，后来顾大人行色匆匆的就走了。”

她当时没认出一身官服的顾旻，只觉得这人颇为眼熟，还是慕榕到大理寺击鼓，朱儿才联想起这位大人就是三公子的好友。

白辰眼眸微眯，不经意地问道，“查案？当时顾大人身边跟了衙役吗？”若他没理解错误，朱儿说的是河谷大战那一夜，青洛将慕榕敲晕了送回四王府。但他可没听说当时墨景熙犯了什么事，需要大理寺卿亲自登门问案。

朱儿仔细回想，摇头道，“没见着，也许是在府外候着呢，皇后娘娘派嬷嬷来规制过几回，四王府内规矩繁多，外人许是不能轻易见着主子的。”

白辰没再继续往下问，朱儿也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蒸好一笼山药糕，便欢欢喜喜的跑到大厨房去找管事问晚膳去了。

她前脚一走，白辰转身就去了画舫二层，抓着青洛反覆盘问。

“你仔细想想在四王府盯梢的时候，可见过顾旻？”白辰坐在床榻边，拍拍青洛睡成鸡窝的一头乱发，劈头就直捣问题核心。

青洛盘腿坐在床上，苦逼的搔搔头，“当时没干啥正经事，就是天天给王妃送吃的，看四王爷后院怎么鸡飞狗跳呗，真没见过顾旻。”

他又打了个呵欠，被白辰问得一脸懵，昨晚王妃一夜未寐，青洛也是尽心尽力盯得死紧，深怕有个万一把人搞丢，那他真得提头去见主子。如今才睡了一会儿又被白辰挖起来拷问，他困得灵魂都快冒青烟了。

“哥啊你饶了我吧，想聊天找朱儿姑娘，她很能聊的。”青洛两眼发直，口不择言地想打发白辰走。

没想到他家白辰哥一脸阴沉的冷笑两声，“朱儿能不能聊天，关你什么事？”

半个时辰后，一道疾似劲风的身影从画舫一掠而出，如飞鸟般横越水面。那人手持长篙，身形将坠未坠之际，将长篙往水里一扔，足尖在顶端轻点，借势跃起，几个起落就上了岸，消失在密林树荫之间。

画舫边上，白辰凭栏远眺，转头对着身边的赤炎赞叹道，“这小子轻功可真行。”

赤炎：“……”青洛哪里惹白辰了？

他脸上平静无波，淡淡地说道，“此事，暂时不可告知王妃。”

白辰收敛玩笑神色，颔首道，“主子已然知晓，想来暂时不会在王妃面前露口风。”他皱眉思索片刻，才道，“当日王妃在顾大人府上被鬼面人掳走时，你亲眼见着了？”

赤炎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日的情景他刻骨难忘，“见着鬼面人掳走王妃，顾大人被鬼面人挟持，未曾亲见。”他沉吟道，“你怀疑......”

白辰微微一笑，“只是怀疑。”希望他只是多心，而真相别太伤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