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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榕不再言语,这个男人铁了心要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住,她有非常深刻的体悟。
既然如此,她又何须负隅顽抗?
战场上刀剑无情,墨云霄也不见得顾得上她,到时候随便抢匹马趁乱逃走,远比此刻在他眼皮子底下搞消失来得容易。
两国联军的队伍在距离城门三百米的地方停下,战火一触即发,慕榕干脆装失忆装个彻底,毫无反应的低头玩手指,甚至没心没肺的打量起乌骓马,不断伸手去逗弄牠。
乌骓马通体黑缎子似的油光放亮,唯独四个蹄子白得毫无瑕疵,跑起来跟踏雪一般赏心悦目。
不过这马显然是随了主人,心气高得很,慕榕只搔了牠几下,便侧头不满的直喷气,似乎不解主人为何要带着这个毫无战力的家伙。
“完了!”慕榕突然惊叫一声,十二个暗卫差点拔刀相向。
她惊慌失措地嚷嚷道,“我的马还在城门口,这会儿肯定走失了!”
十二骑:“......”好想一刀劈了这个喳喳呼呼的死小子!
墨云霄倒是淡定,只是低头审视着她,“没事,走丢了我赔妳。”
慕榕乐了,开心地拍手道,“好呀好呀,这马儿生得俊俏,很合我眼缘,那就多谢王爷赏赐啦!”神情说多傻有多傻,智商完全不在线。
其中一个暗卫终于受不了,出言制止道,“放肆,这可是陪王爷征战多年的乌骓马,当初王爷还是骑着牠去迎娶王妃,哪里容得你这小子大放厥词?”
慕榕委屈巴巴地“哦”了声,神情蔫蔫地摸了摸乌骓马,“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烦王爷了,我自个儿随便蹭个商队回京城吧。”
墨云霄再度皱眉望着她,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难道......榕榕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勉强压抑住紊乱的思绪,墨云霄沉声道,“十个板子,自己回去领罚。”
方才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暗卫低头道,“是,主子。”心里不禁暗自讶异,这个在大街上随意抓来的小子,在主子心目中竟然如此重要?
他,究竟是谁?
号角声呜呜响起,夹杂着咚咚咚的战鼓声,这是冲锋杀敌的信号,下一刻就将硝烟弥漫、尸横遍野。只见北月和东齐大军像波浪一样从中分成两半,士兵手持盾牌不断往前推进,城墙上的守军却毫无动静。
攻城车一路从300米,慢慢推进到280米、250米......慕榕在心中默数,就在城墙进入投石车射程范围时,墨云霄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枚信号弹,随手一扬,尖锐的蜂鸣声冲天而起。
那瞬间,隐没在城楼后的床弩轮番射出箭矢,精准度十分惊人,瞄准了攻城车周围的士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战况极其惨烈。
玄苍肯定依照她的建议,在床弩加装测距瞄准的刻度,大幅提高了命中率。
慕榕赞赏之余,反应却是趴在马背上哇哇大叫,放声哭喊道,“好可怕,好多血......好多死人......快放我走,我不要看了!”手脚乱蹬乱踢,若是墨云霄没有牢牢抱住她,只怕早已摔下马去。
墨云霄脸色彻底黑沉,心也坠落谷底,他的小女人一向对兵器充满非常人能及的热情,他曾亲眼见过她指挥若定、大片大片收割黑甲兵的场面,如今眼前的她,究竟怎么了?
他轻轻将她的头按在心口,下巴抵住她柔软的黑发,低声安抚道,“对不起,我以为妳......”还像从前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不一样了。
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慕榕愣住了,她不再乱吼乱叫,听着他强劲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震荡着耳廓,心里高高竖起的堡垒突然就破防了。
“呜......我讨厌你,你是什么人呀,凭什么硬要将我抓来这种鬼地方?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好心好意帮人送东西给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人的?我不管我要回家!你放我走!”
慕榕原本只是嘤嘤假哭,没想到一时太入戏,竟然哭得不可自拔,差点能水淹金山寺。
墨云霄紧搂着情绪崩溃的小女人,怕她哭得脱力,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果断地点了她的昏睡穴。
穿脑魔音戛然而止,不敢公然捂上耳朵的暗卫们松了口气,苍天大地啊,他们宁愿请缨上阵杀敌,也不想靠近这家伙方圆百米!
在武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北月东齐联军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又一路被吊打到灰头土脸的退回驻扎地,转眼间,城楼前只剩下天圣国的善后部队清理战场。
墨王极有风度的没有出兵追击——这是好听点儿的说法,按东齐将领忿忿不平的咒骂,墨王这是把他们当成耗子戏耍,舍不得一次杀死,留着日后慢慢取乐呢!
若是白辰亲耳听见这番评论,必然会夸奖那将领极有见识,他家主子就是存了谁着急谁输的心态,慢慢跟他们打消耗战,顺道挑衅一下京城那几位的耐心。
当然,其中还有很大部份的因素,是借由战争的名目,不断派人潜入东齐和北月寻找王妃的下落。
慕榕失踪了那么久,墨王府暗卫早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几乎断定王妃已经被傅沅澧带出天圣国。
于是龙武军不紧不慢的打拖延战,墨云霄连北月国皇宫都亲自去探过两回,却毫无所获。
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小女人自己现身,但是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直让墨云霄愁容满面,一时之间竟束手无策。
墨云霄带着慕榕回到老宅子,立刻命人去请慕阳,顺道用十二道军令把白辰召回来,一刻都不得延误。
去传话的暗卫说得不清不楚,说什么脸上有伤、昏迷不醒,吓得白辰魂飞天外,抛下军务运起轻功飞速的回到老宅,只见主子好端端的站在床边,望着床上的人儿发呆。
慕阳端坐在床边,一脸不敢置信,掐着那人的脉搏,似乎遇上了天大的难题,不发一语。
见白辰进来,他皱眉道,“小师弟,你来瞧瞧。”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