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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榕反抗无能,用力挥开他缠抱在腰间的左臂,怒道,“别碰我,我不想去,放我下来!”
白辰脸色一变,忍不住出声,“欸,别打,主子......”哎哎哎他不敢说,可是好心疼啊。
墨云霄侧头吻了吻她白皙的侧脸,若无其事道,“坐稳了。”他一扬鞭,乌骓马如箭离弦般快活的狂奔起来,慕榕被迫往后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只能无助的抓着马鞍稳住身子。
该死的、腹黑的、心机狡诈的臭男人!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慕榕心头火起,想到方才白辰诡异的反应,低头望向墨云霄横在她腰间的手臂。
护腕缠得略松,微微露出一段黑色丝绦,以他这种高冷禁欲系、向来一丝不苟的穿着风格而言,确实不大对劲。
她缓缓握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掐,他虽不动如山,但手臂肌肉微缩,那是一种下意识的疼痛反应,骗不了人。
慕榕冷哼了声,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没想到北月跟东齐联军竟然能伤得了鼎鼎大名的墨王,失敬失敬。”
墨云霄展眉一笑,并不解释。就凭那帮畏首畏尾的龟孙子,想要伤他分毫,如何可能?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似乎放松下来,也不抗拒他的怀抱,墨云霄微微松了口气,低头调侃道,“也不知昨天是谁在战场上吓得哇哇大哭?”
他顺理成章地将她搂得更紧,大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纤细的腰,“乖,别怕,今儿个不去战场。”
不仅得寸进尺还进丈了。
慕榕差点想回身给他一拳,要不是失忆得靠演技,她至于如此窝囊,连看个战争场面都要花容失色吗?
“你再动手动脚,我保证跳马。”她冷冷的烙下狠话,被他身上熟悉的丝柏松香搞得心烦意乱,开口就想找人麻烦。
墨云霄轻声一叹,“榕榕,那妳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究竟如何才能让她卸下心防,相信他是她的夫君?
不求回到往日的浓情蜜意,至少别如此针锋相对。
她每一句狠话,都在提醒着他——想想当初墨景熙的下场。
慕榕很干脆的回嘴,“放我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碍着谁。”
“很好。”墨云霄冷哼了声,“至少不叫我墨王了,有进步。”
他不再多言,乌骓马风驰电掣地狂奔了一阵,停在皇家别苑前。
驻守此地的皇家禁卫军老早就被换成龙武军,四大护卫伫立在门口,见主子跟王妃下马,表情有些微妙,很乖觉地默默跟在后边,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不大对劲啊......主子脸色黑沉,寒气飕飕直冒,王妃一脸无所谓,刻意离墨云霄远远的,颇有兴致的逛园子,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还驻足品评一番,把皇家园林嫌弃得一无是处。
看在白辰眼里,王妃若不是真的撞坏脑袋,这刻意作妖的水平,怕是十朵白莲花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黑莲花指数。
墨云霄一路默默无语,直到一处盛开的荷花池畔才停下脚步,淡声道,“一个时辰后此处会合,白辰留下。”
赤炎、玄苍、青洛各自领着暗卫原地解散,转瞬间就不见踪影。
慕榕谁也没理,迳自蹲在池边,伸长手想去摘荷花。她从没吃过新鲜采摘的莲子,看到这片盛开的花海,毫无悲春伤秋的慧根,一心只想辣手摧花。
白辰顺着墨云霄的目光看过去,低声道,“主子,昨日我与三公子商议过,王妃的症状颇有蹊跷。若是单纯受伤失忆,忘了自己是谁,那也说得通。可她似乎对某些事物有反应......例如,对您特别有敌意。”
他话一出口,小心肝也抖了三抖,深怕主子翻脸揍人。
墨云霄眼眸微沉,“直说无妨。”他也正在思索这件事,榕榕的反应有些不寻常,几乎所有恶劣的行径都是针对他而来。
虽然他自认活该,但长久这么下去,他如何承受得了小女人的冷眼以待?
“是心病。”白辰肯定地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主子要有点儿耐心,想办法根除埋在她心里那根刺,否则只怕物极必反,会将她越推越远。”
墨云霄想起方才她试探他手伤的态度,眉心微蹙,“若是再次受到重大刺激,又会如何?”
白辰摇头道,“不好说,王妃娘娘个性坚毅,寻常事吓不了她,除非是......”他蓦地一脸骇然,“主子,您该不会是想剑走偏锋?此事万万不可!”
万一要是玩脱了,等王妃娘娘清醒过来,他们等着怎么死呢?
墨云霄微微一叹,“我找了她大半年,等得急了。”
榕榕全身心都在抗拒他接近,感觉她就像指尖抓不住的流沙一样,随时会消失——若是有一丝可能,他都愿意放手一搏。
慕榕摘了一朵盛开的荷花,翻来覆去摆弄了半天,也看不出莲子到底在哪里,挫败地嚷嚷道,“什么嘛,想吃个莲子这么困难的吗?”
她随手将被摧残过了荷花丢进池里,嘟着嘴生闷气,只见不远处一道矫健的身影越过开满荷花的水面,如惊鸿掠影,踏叶捻花,转瞬间又飘然落在她身边。
慕榕眯眼看着墨云霄背着光的脸庞,他唇边浅淡的笑意清冷绝艳,一如初相识。
而她......还能再回到从前吗?
墨云霄将一束枯萎的莲蓬递到她面前,柔声道,“傻瓜,要等到荷花谢了,莲蓬里的果实成熟,才有莲子吃。”她就算把整座荷花池都拔秃了也无济于事。
真不知道一向娇生惯养的她,是如何撑过这大半年?
慕榕并不伸手接,眯眼道,“你又知道了?难不成皇宫里也教这个?”
墨云霄撩袍在他旁边坐下,熟练地揭下莲蓬,剥去新鲜莲米的绿色外皮,将嫩生生的白色莲子送到她嘴边。
“我小的时候住在仁寿宫,太后经常寻着各种由头罚我不吃饭,通常只要饿过三餐,就代表隔天的膳食一定有毒,虽不致命,但也足够让我躺上三天三夜。”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慕榕不曾听他钜细弥遗描述过童年遭遇,没敢打断,不自觉张口吃掉他投喂的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