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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大人可是龙武军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他如此直白的挑衅敌军,士兵们群情激动,比战鼓还能激励人心。
反观底下的两国联军,被这惊天一箭给夺去气势,亲自带兵的贺龄怒极,抡起长刀喝道,“众将士听令,跟随本将军攻下丹梁城,活捉墨王妃,陛下将重重有赏!杀!”
慕榕闻言微微一怔,对方的目标是她?这又是为何?
来不及细想,敌军左右两翼冒出两排弓弩手,弯弓搭箭,将箭矢的准星瞄向头顶接近五十度角的空中,将领一声令下,轮番齐射,铺天盖地的箭雨袭向墙头。
石一棠早有准备,早在弓弩手出列时,城墙上就竖立起盾牌,挡住了利箭袭击。
而床弩手也没闲着,慕榕一声令下,他们借由盾牌的掩护,迅速装上散箭,开弦上弩,轰出一轮杀伤力更为强大的漫天箭雨。
这可是慕榕的得意之作,散箭讲究的是大范围、大面积的扫荡敌人数量,够暴力,气势也够惊人,光是第一轮的散箭就能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这一轮猛攻,虽然敌军也祭出盾牌兵保护弓弩手,还是损失惨重,不过攻城车在弓弩手的牺牲掩护下,往城门口推进了几十米的距离。
“磷火弹,瞄准攻城车,一发都不准失误!”慕榕沉声下令,指挥若定的模样,连石一棠都为之侧目。
赤炎一手盾牌、一手长剑,将慕榕护得滴水不漏,只见两发磷火弹准确命中攻城车周围的士兵,含有剧毒的白磷既是鬼火,更是跗骨之火,至死方灭,东齐士兵惨烈的叫声不绝于耳,这种恐惧感不断蔓延开来,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再上前,成功阻绝了敌军的攻势。
这一切太过顺利了。
脑海中忽然闪过孙子兵法的一句话,慕榕蓦地一惊,毫无挡下敌军的喜悦,转身急声对赤炎说道,“快!去北门!”
孙子兵法有云,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
当两军交战,敌人无法抵御,表示我军攻击的是敌人兵力空虚的地方;撤退时,若敌人无法追击,那是行动迅速,敌人无法追上。
若是慕榕猜想得没错,东齐北月肯定是避实击虚,假装大部队攻击东门,实则把真正精锐的部队留到北门。
说不定西门此刻也已经遭受到一轮猛烈的爆击!
赤炎也想到了同一个点上,毫不迟疑地护着慕榕飞身跃下城楼,一路施展轻功,往慕易和陈风镇守的北门而去。
慕榕一落在北门城楼,立刻回身嘱咐道,“赤炎,你去西门,若白辰那儿守得住再来寻我。”
她没把话说完,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若是西城也守不住,那么等在眼前的就是满城百姓尽遭屠戮的命运,谁去寻谁,都已没有意义了。
赤炎眉头一皱,正要拒绝,慕榕却浅浅一笑,那笑容映在满天火光之中,纯净得纤尘不染,如繁星闪耀的夜幕,能照进人心底深处。
“你去吧,小爷命大得很,白辰就不一定了,一个只会出张嘴皮子的郎中顶什么用?再不去救他,黄花菜都凉啦!”她跃上台阶,头也不回地直奔城楼,纤细的身影坚毅果决。
赤炎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属下去去就回,王妃保重。”他再不迟疑,身影倏忽来去,往西门奔去。
慕榕才踏上城墙,就听见陈风呼喝道,“弓弩手预备,射!”
她心中一咯噔,奔到城墙边往下一看,四座挂着北月国旗帜的巨大井栏,正在缓缓推进。井栏顶部有一个平台,数十名弓弩手在盾牌兵的掩护下,轮番对着墙头的守军发动攻击。
这种笨重的大型攻城兵器,高度达十米,若是让井栏顺利靠近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慕榕暗骂了句卧槽,也顾不得装失忆,扬声喊道,“暗一暗二何在!”她就赌赌自己运气是不是绝顶,没想到十条黑影齐刷刷落在她身边,个个肩上都揹着连弩,简直中彩票了。
想想也是,若非身边还有十个暗卫跟着,赤炎那个死心眼的家伙,哪里肯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王妃!”暗一等人抱拳行礼,不愧是一起喝过酒、干过架的伙伴,慕榕一个眼神,十个暗卫立即心领神会,一手盾牌一手连弩,背靠着垛口,只待王妃一声令下。
城墙上突然多出这么一支小分队,立刻引来守军的注意,一个副将高声喝道,“什么人!两军交战,不可在此逗留,速速离去!”
慕榕接过暗一递过来的连弩,冷静地说道,“事急从权,稍后再解释!弟兄们听我号令,先杀士兵,再毁井栏!”
双方你来我往,趁着井栏上的敌军弓弩手再次射出一轮箭矢,正要装配的空档,慕榕瞅准时机,大喝一声,“射!”
十个暗卫连弩齐发,第一轮箭矢就洞穿了敌军的防盾,当第一排持盾兵从十米高的井栏坠落,陈风部下的弓弩手也没放过这个好机会,箭雨攻势立即补上,把第一架井栏上的士兵全数击杀。
不过对方胜在人多,源源不绝的士兵沿着云梯爬上井栏,迅速补上,要是不毁了这庞然大物,根本无济于事。
“磷火弹,射云梯!”慕榕再次下令,暗卫第二轮的箭矢立即换上特制的磷火弹,再度让云梯上的步兵陷入鬼火炼狱,配合得天衣无缝。
“干得好!”慕榕大声喝采,乖乖,这群暗卫一天到晚保护她简直可惜了,这种狙击的能力就算放到现代,也是妥妥的菁英特种部队!
陈风自然也注意到这群天降神兵,瞥见慕榕时不禁一呆......这位不是当初在天枢营与王爷过从甚密的那位?
可,可王爷已经成亲了呀!这位居然追到战场上来了?
慕榕没功夫叙旧,眼前还有四架井栏要对付,而且上头的士兵早有了防备,很难打个出奇不意。
于是她改变策略,大喝道,“陈风,人我来,你让床弩对准井栏,烧了车轮!”
清亮的嗓音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却如催命的魔音,陈风在脑袋上稍微过了遍,就理解她的意思,命床弩兵调转目标,架起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箭矢,往四方柱下的车轮死命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