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可你是我的西弗

“但笔…笔记我都看完了，开课还遥遥无期。

你认真的？！”

“还有，”

凯瑟琳躲闪的眼神看向斯内普，但无论怎么看都似乎得不到他的回应。

她彻底被激怒了，

原本藏在心底的东西竟毫不犹豫的放到台面上来，

“你怎么不想想你若是有什么，我就没有西…魔药教授了。”

西…弗勒斯叔叔…吗？

斯内普记得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是那么叫他的。

难得年纪那么小，口齿那么清晰，她甚至能随心所欲的施展魔法。

但她只会在他面前施展，在他面前“哗哗哗”的翻看魔法书。

魔咒的、古代魔文和古代魔法的、魔药的。

当莉莉回来，

她会发现魔法书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就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

莉莉死后，他没来得及顾得上凯瑟琳。

婴儿的脸本就长得差不多，再加上两人是双胞胎，本就相像。

他以为那就是哈利，斯内普还没来得及抱他就听到了飞天摩托的声音。

西里斯·布莱克？！

伏地魔死了，莉莉也死了，战争结束了。

伏地魔的势力土崩瓦解，

身为食死徒他无论会不会去阿兹卡班都不可能有机会接过哈利的抚养权。

哈利的监护权归属，恐怕就是这位教父西里斯·布莱克。

如果，当初认出他…

如果，当初找到她…

如果，从一开始就收养了她…

“在这个世界上，我在意的人本就不多。

不管你的想法是怎么样，手脚总还是长在我的身上。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恐怕是做不到您刚才说的不要多管闲事的行为来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但哪怕全办公室安静得针落可闻，鼓起勇气赖在这里的凯瑟琳忍着都没有主动出去。

实际上，

自凯瑟琳提到“食死徒”这三个字起，斯内普就像一直迷上了沉默。

她说得过分了吗？

如果伏地魔标记敌人是必然，凯瑟琳坚信，邓布利多必定会对此做足了准备。

就算没有斯内普，还有王内普，张内普，

总归会有别的人向伏地魔说出预言，

那人或许是食死徒，或许是邓布利多冒险安插在食死徒里的凤凰社。

整个哈利波特的童话故事，主角虽然是哈利没错，

但实际上故事的背景就是邓布利多同伏地魔之间博弈的过程。

算了，有些事情不能去想。

说不定有朝一日，

她自己也会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把不相干的弱者们放置在危险之中。

凯瑟琳大着胆子耐心看向沉默如金的斯内普，

他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像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又像是用大脑封闭术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世界里。

明明是个应当是火药味十足的场合，却硬生生因为另一个人的沉默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不知其喜怒，忐忑不安便如风随身。

要命！

我能反悔收回刚才的那些话吗？

凯瑟琳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她不吐不快，心知今天有点过。

不想连斯内普魔药N.E.Ws班资格都因此被取消。

或者明明去上课，却被当成透明人对待。

斯内普用眼神把齐刘海、低着头的凯瑟琳扫过的时候，

他只在她的脸上看见四个字——

听天由命！

“凯瑟琳，”

沉默良久，房间里终于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在自暴自弃，

他知道。

他的毒舌总是伤透人心，

她知道。

所以，

他应该是知道错了……吧？

“由于违反大量校规，你的禁闭时间为周一至周五的每天晚上。”

斯内普说的并不是建议，

而是不容置疑的安排，以及一再压缩凯瑟琳的业余时间。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好的，西弗。”

凯瑟琳说，

“不要再生气了，注意身体，西弗。”

“你这么瘦，究竟有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西弗？”

“霍格沃滋的伙食不错，怎么还能把你这个成年人都养瘦了？”

“我说，”

斯内普终于对凯瑟琳的皮忍无可忍，

“不要在试探我对你的容忍程度，否则…”

斯内普否则了半天，就是没有再否则下去。

不知不觉，

她就像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处逆鳞。

舍不得她因他面临危险，同样是也舍不得真的罚她。

紧接着，

他直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用厉声但吓不倒凯瑟琳命令式语调，无奈得说，

“出去，带上门，立刻。”

谁都没注意到他的无奈中掺杂的一丝温柔，

就像谁也没在意她的带哭腔的鼻音中带着一丝雀跃。

“是，先生。”

但带上的门很快就被再次推了进来，

一颗带着红肿绿眼睛的红发脑袋再次出现在了濒临爆发边缘的西弗面前。

看着眼前在他的底线之间反复横跳的女孩，

斯内普问，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对门口守护蛇说，我是你的家属。”

家属？

我记得我向邓布利多提出收养你，成为你合法监护人的提议，是你拒绝了的。

“这不是重点，”

凯瑟琳底气不足的说，

“重点是，午饭忘记吃的我快要饿死了，西弗教授。

顶着这双水泡眼，我真的不方便去大礼堂的斯莱特林长桌用餐。”

“你平时也从来不在大礼堂里吃饭。”

在办公桌后面才坐下的斯内普揉了揉鼻梁，

他脑阔疼。

“这不一样，”

凯瑟琳活像一只红着一双湿漉漉眼睛的，撒娇卖萌的幼猫，

“那是因为我忙着考魔法部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预测试。”

“从昨天开始，我就已经去了。”

“我不是家养小精灵，也没有存放食物的习惯。”

斯内普对凯瑟琳说，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请立刻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谢谢。”

“我上周六趁着三年级以上学生离校去霍格莫德村的机会托吉玛学姐帮忙添置了一些食材。”

“我知道一种冰冻魔法，能把食材一直在最新鲜的状态下保存在盒子里。”

凯瑟琳毫不客气的把冷冻过的食材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拿出来，

“能买到的东西不多，只能算是简单的补充了一点食材储备。”

她顶着红肿的双眼，厚了不止一层的双眼皮可怜兮兮的看着西弗问，

“所以，亲爱的西弗勒斯先生，能不能开恩借个火放张铁锅？”

铁锅？！

好吧…就算开口他也拒绝不了。

“只限今天，下不为例。”

斯内普黑着一张脸，

他总觉得凯瑟琳破涕为笑的表情不怎么真实。

“你的禁闭时间，从今夜晚上晚饭后开始。”

斯内普总是一本正经的，

但他很快就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西弗，你是不是需要顺带来一份呢？”

于是，

他义正辞严的对凯瑟琳说，

“来一个份黑骨鸡汤，如果没有黑骨，普通的也行。”

小姑娘总算破涕为笑了，

斯内普叹了一口气无奈得想，

别再哭了，

只要你不哭，其他的随便做什么都行。

至于在他的个人专用魔药实验室做菜？

算了，

斯内普宠溺得看着凯瑟琳的背影，

自家孩子，

还能怎么办呢？

只要你开心就好。

当门内门外的两个人看不见彼此，各自脸上的表情都像是被极速冷藏一样迅速掉下了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像是能掉下冰渣一样！

今天——

斯内普：是莉莉的忌日。

凯瑟琳：是莉莉和詹姆斯的忌日。

一整只被魔法解冻了的乌骨鸡在案板上被拆得四分五裂，

不多时就变成一碗香甜可口软糯相宜的乌骨鸡鸡汤面出现在了斯内普的餐桌上。

至于用魔法抽油烟的方法，凯瑟琳用自创的魔咒设计了一朵凝聚烟气的多味云。

她一边控制着这朵云在水槽的上方下雨，一边在旁边三口两口吃掉了自己的晚饭。

魔药大师严禁闲杂人等进去的宝贝的魔药实验室不仅客串了一趟厨房，

还给她当了一回餐厅。

确定上五年级的课以后，凯瑟琳的学业很紧，

功课实在太多了，

哪怕免试四门，其中三门的提高班被她挪到了明年才开始上。

但其余八门课的作业也快要压死个人。

尤其是占卜学，

她发现自己可以编故事，但天分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是很难用努力弥补的。

或许，

西弗勒斯想到了这一点。

又或者，

不断打哈欠的凯瑟琳的疲惫溢于言表。

眼下青黑的凯瑟琳，禁闭结束得比想象中要早得多。

她不过依照斯内普教授的命令把魔药笔记上顺序朝前的几副魔药都做成了成品。

并把一个月内制成的大部分魔药成品都留在了魔药实验室的桌面上。

明明没过多少时间，

凯瑟琳却意识到斯内普在宣布她可以离开了。

“明天晚饭后继续过来禁闭，至少要持续两个月。”

“好的，西弗。”

“没问题，西弗”

“我走了，西弗。”

“凯瑟琳？”

“在！”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你不喜欢吗，西弗？”

“我感觉自己在带的不是魔药助手，而是三、五岁大的孩子。”

至于打分，

由于时间关系，也只有明天晚上的禁闭时间她才能知道了。

“你去了哪里？”

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寝室的以后，凯瑟琳赤身果体的被鸽了的，愤怒的达芙妮堵在了两人寝室的浴室里。

“啊，我…忘了！”

但大家都是女生，凯瑟琳的心理年龄也不是只有11岁。

达芙妮发现凯瑟琳连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懒得装，

甚至，

还大咧咧的站在她面前一脸无所谓的擦拭着身体和头发。

反正自惭形秽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她。

“别对我说你在图书馆，

德拉科今天就在图书馆堵你，直到你回来，他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