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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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偌大的厅里，光网慢慢散开，逐渐变成了一个光柱，司林虽然可以站起来，但活动范围仅限柱体内。

仔细一看，厅里除了把自己网来的老头外，还有十几人身穿长衫的人。感受到这些人眼中的惊奇，司林全身不自在。他受不了被当做怪兽一般观赏的滋味。

“这位大爷，你看，我跟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咱们同类就别为难同类了，放了我，好吧？”司林冲淳于中轩喊道。不仅因为淳于中轩是他唯一见过的人，还因为淳于中轩的外貌。长长的白眉毛向后跟白发一起挽成半丸子头，完全无牙的嘴瘪起来像笑一样，怎么看，淳于中轩都是一副让人依赖的老人家模样。

“很抱歉，咱们不是同类，我不能放你！”淳于中轩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跟他的样貌大相径庭。

司林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寒意：“那……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淳于中轩并没有理会司林，而是转头命令身边的那些人：“现在，开始验证！”

于是，那些人手上便凭空多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器物，紧接着，司林便亲眼看见自己体内散发出一些丝状的烟雾，这些烟雾径直飞向那些器物，并很快消失在里面。

司林虽然惊恐，但鉴于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感，故而强作镇定，静观其变。

大约过了几分钟，淳于中轩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怎么样，大家有结论了吗？”

“是的，是绝魔体没错！”其中一个瘦得跟索马里难民似的人回答道，他说话的同时摇晃着手中巴掌大的葫芦。那葫芦本来是黄色的，司林体内的雾丝进入这葫芦后，它就不断变换颜色，现在也没有停止。

“体内探测不出任何魔力！”另一个眼睛大得像猫头鹰的人说。他的手里，是一个玻璃碗，碗里原本是沸腾的水，司林体内的雾丝进入碗里后，任凭此人如何翻转那碗，那水始终静止不动。

“那你的结论呢？”淳于中轩看向一个手拿五色拂尘的老妇人，声音里多了几分尊重，似乎，他非常期待老妇人的结论。

“无—穷—大！”

妇人几乎是一字一句吐出这三个字的。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之声。

“魔力潜力值无穷大？！”淳于中轩嘀咕着，扭头看向司林，眼神极其复杂。

“院长，这种情况下，必须由柯帅来做决定！”老妇人的声音清冷孤寂，没有一丝感情，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嗯，是的！”淳于中轩一下从恍惚中惊醒过来，转身对老妇人和另一个身穿灰色长衫却始终一言不发的中年人说，“走吧，我们现在去见柯帅！”

淳于中轩等人走后，其他人就各自忙去了，诺大的检测厅里就剩下司林一人在光柱中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虽然他很紧张，但是老伙计说过他死不了，司林多少有些安慰。

大厅的空间很高，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司林站在位于正中的一个圆台上。圆台的周围，整齐摆放着的古老椅子，是唐宋时期的风格，而四面墙上，却是充满科幻意味的星空图，甚至，上面的星球都还在转动。

监测厅的门被人推开，司林好奇地看了过去。进来的，是一个清洁工模样的阿姨，只见她走进来后，径直将手中的抹布往空中一抛，抹布便落到吊灯上，自行擦拭起来。

“阿姨，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司林迫不及待问道。

“哦，这里是解魔院啊，驭心城的天才们才能进入的地方！”清洁阿姨一脸骄傲的回答，似乎自己也是那令人骄傲的一份子。

“驭心城又是什么地方啊？”

“驭心城就是魔法师生活的城市啊！”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来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解魔院把凡人捉进来！”

“那你知道他们会把我怎么样吗？”

“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不过，上次他们抓了几个邪魔的人，最后是把他们送到了‘时光驿站’！”

“那又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阿姨说完，同情地看了看司林，抬手将抹布召唤到手里，转身准备出门去。

“阿姨，那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呢？我会感激不尽的！”司林赶紧央求，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

阿姨转过身来，摇头叹气道：“小伙子呀，别说我没那个能耐，就算我有，我也不能放你啊！如果放你就是害了你呀，你知不知道，凡人到了驭心城，是没有办法呼吸的？我想，那个光柱至少有一个作用就是为了让你呼吸顺畅，你就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吧！”

阿姨说完，不再理会司林，很快离开了检测厅。

司林傻眼了，不能逃，更不能留，该如何是好？

……

驭心城统帅府，议事大厅里，柯隽永在听完淳于中轩的检测报告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末了，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做出了指示：“把他送到‘时光驿道’去！”

“啊？！”

众人目瞪口呆。

“柯帅，那孩子可是一个完全没有魔力的凡人啊！”老妇人忍不住提醒道，“我们解魔院的宗旨不就保护凡人吗？”

“我赞同柯帅的意见！”发言的，是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灰色长袍”，

“邬彻！你的意思是眼睁睁看着那孩子去送死？”老妇人扭头狠狠瞪着“灰色长衫”。

“别忘了，‘驭心庄园’里有最古老的魔法修炼驿道，说不定这孩子能有机会……”

“那驿道千年以来就没有人活着走出来！”老妇人急急打断了邬彻的话。

“荆主任，你又忘了，那孩子是绝魔体，千年以来就没有出现过的绝魔体！”邬彻脸色铁青地提醒道。

老妇人一时无语，愣愣地看着邬彻。

“好了，荆主任，我很明白你对那孩子的关心，但是，我们解魔院是为了保护绝大多数凡人而存在的！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两个凡人的性命也是在所难免的！那孩子是天生的绝魔体，这就注定他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成神，要么成仁！成神，他将是我们驭心城的希望，成仁，他就没有可能被邪魔所利用，也算是消除我们的一个隐患。所以，我同意执行柯帅的决定！”淳于中轩语气坚决地说。

老妇人看看眼前三个可以左右驭心城命运的人都跟自己意见相反，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原则，我不会违抗的……”

柯欣执行完解冻人类的任务回到驭心城，立马听到了“时光驿道”即将开启的消息。

“听说这次要扔进去的是一个凡人哦！”

“是吗？弄死一个凡人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听说还是淳于院长亲手从天都大学给抓来的，想必那家伙不是个普通的凡人！”

“但愿那家伙能在时光驿道里多挺几天，说实话，每天看到天上挂着五彩云，心情很是不错的呢！”

“哈哈，就是！可惜最多的一次也就持续了三天，不过瘾啊！”

“那，咱们来赌一下吧，看这回这小子能在时光驿道挺上几天？”

“好啊，好啊，一天一万块，大家来下注啊……”

……

柯欣对下注完全没有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是“天都大学”几个字，联想到林月月告诉她，司林是被天上的网给捞走的，她心中立马有了答案——那个即将被送入时光驿道的人，肯定就是那个蛮横的家伙！

一边觉得那家伙活该，一边又被心中炙热的心动感觉撩拨，柯欣犹豫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去见那小子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