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思柔做梦也想不到,她给薛灵的吃的清心丸里早被薛灵掺入了软筋散的解药。
原来薛灵在台州的路上便察觉有人跟随,她几次暗中观察都未发觉任何行迹,便料想是本门中人,多半是父亲身边的鬼仆,鬼仆武功卓绝,轻功更是厉害,所以才难以发现他的踪迹。
当时林公玉下落不明,薛灵自是不愿跟随鬼仆回家。她明知鬼仆不愿在东方泓面前露面,必定等她独自一人之时有所行动,所以她时时小心,一路上倒也没有给鬼仆可乘之机。
薛灵思虑长远,料定鬼仆制服自己以后必定给她吃软筋散,以免她伺机逃走,她便将软筋散解药藏在清心丸中,那清心丸是清新五脏的补药,虽然珍贵无比,却不能解除软筋散的药力,所以她断定若向鬼仆索要清心丸吃,鬼仆必定不会拒绝。那时她悄无声息的吃了解药,再趁其不备伺机逃走。
薛灵聪明之极,她知道这手段瞒得过鬼仆,瞒不过师兄岳松龄,只要岳松龄在药丸上轻轻一嗅,便能戳破她的机关,她为了以防万一,便做了两手准备,即在清心丸中包了解药,又将解药和在清心丸里,这样一来,就算岳松龄发觉清心丸味道不对,也只道是丸药中心的解药所致,绝不会想到外壳中也掺入了软筋散解药。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薛灵试着潜运内力,只觉药效已渐渐显现,丹田之中已有了不足一成的内力。
岳思柔丝毫没有发觉薛灵的异样,她伏在薛灵床边,双手支着下巴,还在想着游明月的凄苦身世。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叹息。
薛灵一面安安运气,一面说道:“你也不用为游姐姐担心,生死有命,这也是她命数使然。”
岳思柔道:“怎么偏她命数这般不好?老天爷真是不长眼。”
薛灵道:“你就别管老天爷的事了,老天爷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跟我说,你们把林哥哥藏到哪里去了?”
岳思柔莞尔一笑,说道:“告诉你也不打紧,我们把他送到天台寺去做和尚了。”
薛灵呸了一声,说道:“林哥哥才不会去做和尚呢!”
岳思柔不怀好意的一笑,说道:“你林哥哥就那么好,谁都抢着他不成?他就算想做和尚,天台寺的大师恐怕还不收他呢!”
薛灵道:“干嘛不收?”她随即一想:“我干嘛盼着他们收啊!”不禁觉得好笑。
岳思柔道:“你林哥哥是上清派的,就算出家也是要做道士的。不知道道士可不可以娶亲?”
薛灵道:“能不能娶亲与你何干?”
岳思柔见薛灵似是动了气,便不敢再开玩笑,说道:“你林哥哥没去做和尚,想来也不会做道士,他现在就在天柱峰上。”
薛灵早已猜到,也不如何惊喜,她暗暗运功,功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她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一圈,只觉畅行无阻,心中大喜,便运功去冲破被封住的穴道。
无论武功修为多高,若是穴道被封,想要用自身内力解开穴道都是十分艰难,若是被内功比自己高出甚多的高手点穴,想要冲开穴道更是艰难无比。鬼仆内功远高于薛灵,幸喜他给薛灵吃了软筋散,并不担心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又怕出手太重,所以只以极轻的手法封住了她几处要穴。薛灵对本门的点穴手法自然深谙其道,饶是如此,她足足耗了半个时辰,才将全部被封穴道一一冲破。
薛灵暗中动了动手脚,只觉行动无碍,便准备伺机脱身。只听岳思柔突然说道:“听我爹爹和鬼仆师叔说,天柱峰这两日要来一个大人物,也不知是谁?”
薛灵心想:“大人物?那必定是东方白了。”便说道:“东方白要来了。”
岳思柔疑惑不解,忙问道:“小师姑,你怎么知道是东方白呢?”
薛灵道:“这还不容易。你爹爹说是大人物,这人必定是来头甚大,江湖中能大过你爹爹的人恐怕只有张天师一人,若是与岳师兄齐名的人,恐怕也不多,东方白算一个。”
岳思柔道:“那也说不定是少林峨眉的掌门,你林哥哥的师父灵虚道长也说不定。”
薛灵笑道:“他们来天柱峰做什么?”
岳思柔道:“东方白来做什么?”
薛灵道:“东方晋中了桃花一点红,东方白自然来求岳师兄给他儿子解毒了。”
岳思柔豁然明白,心中对薛灵暗暗佩服,但她嘴上不肯承认,说道:“东方白既然要求我爹爹给他儿子解毒,何必等到今日,现在恐怕东方晋的桃花开满手臂了。”
薛灵道:“这种大人物,自然不会轻易求人,东方白自己也是炼制毒药的行家,他自然要先自己给儿子解毒,待发现他自己手段不够高明,才想来求大师兄,算来东方晋中毒已有半月余,东方白胡乱医治,说不定此时桃花已经开过肚脐了。这下东方晋可有苦头吃了。”她说着不禁想起,当日她便是因给东方晋使了桃花一点红的毒药,才与林公玉发生口角,自己负气躲进屋中,只顾着生气,忘了提防鬼仆,才被鬼仆用软筋散迷倒,此时想起不禁后悔不已。
岳思柔听了薛灵的话,也不禁变得兴高采烈,她同情游明月的身世,自然对御龙山庄的人痛恨不已。她又要说些什么,还没等开口,只见薛灵手指一扶,向自己点了过来。
她武功本就不及薛灵,又是事发突然,两人相聚不过一尺来远,岳思柔还没反应过来,胸前的几处要穴已被薛灵封住了。
岳思柔还没来得及叫喊,薛灵又点了她哑穴。
薛灵笑吟吟的坐起身,看着一脸惊愕的岳思柔。薛灵又将岳思柔与自己的外衫换了,将她扶上床,笑道:“半月没动一下,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说着向岳思柔挤了挤眼睛。
薛灵找了一块丝巾,将岳思柔的脸蒙住,以免有人进来便发现她已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