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玉暗想:“这可奇了,秦大哥让你们在此拦我?若是他怕我上山揭露他喝苏三娘二人之事还说得过去,听这人的意思,秦大哥分明将我误认为歹人。”他知其中必有误会,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但若这些人纠缠不休,岂不是令真正的歹人有机可乘吗?
林公玉念及此,便想速战速决,他手上加劲,但这八人似是铁桶一般,难以攻破。
龟显仁不断在一旁催动阵法,不断变换方位,满脸笑意。薛灵却是眉头紧锁,心想:“这八人武功都不甚高,就算合起来也未必比的过林哥哥,怎么此时竟这般厉害?龟老头不断变换方位,那是什么意思?”
薛灵又看了一会,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我只在想那老头口里变换方位是何用意,又如何破解,若是他故意引我如此,我岂不是上了他的当?”她当下不再理会龟显仁如何出言催动阵法,只去凝神观察八人的方位变换,很快便瞧出了端倪。
无论那七人如何交换方位,只有那手持短剑之人总是处在核心方位,薛灵何等聪明,瞬间便了然于心,这八人阵法不过是从八卦迷魂阵变化而来,使短剑的中年汉子武功最高,而那年纪最小的神龟门弟子武功最弱,任是谁破阵必定先去出手攻击武功最弱之人,但林公玉数次出招,却发现那人武功虽最弱,却被另外七人协同防守的坚如泰山。
薛灵料想使短剑的中年汉子必定是此阵的生门,她正要出言提醒林公玉,忽然想到:“若是这阵法可以变换生门,我一出言提醒,林哥哥固然明白,龟老头深通奇门,自然也明白,他若是瞬间催动阵法,将阵法核心之人变换,岂不是难以功亏一篑?”
她想到此处,心念急转,便有了计较,她曾听林公玉说过“上清罡气”乃是阴阳二气相生相克所凝聚起来的高深内功,初时单练,将阴气和阳气练到一定境界,再将其合二为一,阴阳相合之后仍有生克,互生时此消彼长,互克时越克越强,因此上清罡气练永远练不到最高境界,但修练之初,若是练阳气,必须在寒冷的外境之下,才能激起体内的阳气成倍增长,这个道理此地只有林薛二人明白。
薛灵想以此来暗示林公玉,便高声说道:“林哥哥,上清罡气的修行法门你可知道?”
林公玉心里奇怪,暗想:“我自然知道,灵儿这时问这个做什么?”他虽不明薛灵的意图,但想薛灵必有深意,便答道:“知道。”
龟显仁心中也是疑惑不解,暗道:“上清罡气是什么功夫?可没听过。”
薛灵道:“好,坎位虚浮,是生门,将他打倒。”
此时那武功最弱的神龟门弟子便在坎位,薛灵之言听来便是要林公玉抢占坎位。
龟显仁心中暗喜,暗道:“这小丫头果然是误打误撞才出来八卦迷魂阵。”
林公玉心知坎位看似弱,实则防卫十分强,却不知薛灵何以让他抢占坎位。转念之间,想起薛灵先前的话,暗道:“灵儿问我还记不得上清罡气的修炼法门,一定另有深意。修炼上清罡气乃利用是阴阳相生相克之道,欲练阴气比以阳气辅助才行......”他想到此处,猛然明朗,“灵儿让我攻占最弱的方位,实则是攻向最强。”他不及多想,向那武功最弱的弟子虚发一掌,随即双掌齐出拍向使短剑的中年汉子。林公玉连连抢攻,那中年汉子已是措手不及,短剑急刺,林公玉一招五龙驭鹤掌拍向他手腕,那汉子手腕吃痛,仓啷一声短剑落地。
林公玉随即一招“千霄凌云手”,扶中那中年汉子的玉堂穴。那中年汉子受制,八人的阵法立时便破了,林公玉几招之间便将余下七人打倒。
龟显仁脸色惨白,心知就算自己出手,也不是敌人的对手,凄然道:“小贼,你动手吧!”
薛灵笑道:“龟仙人,你的法术不灵了?”
龟显仁哼了一声道:“今日老夫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就算你武功胜得过我等,这山上数百位英雄好汉,看你如何胜得过!”
林公玉道:“老前辈,这其中必有误会,在下真的是上清派弟子林公玉,我师父道号上灵下虚,岂能有假?”
龟显仁见他得胜之下还说的如此诚恳,不禁信了几分。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龟伯伯,抓到贼人了吗?”
林公玉循声望去,只见树林后走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正是松风寨的秦三少寨主秦明诚。
林公玉朗声叫道:“秦大哥,一向可好?”
秦明诚见是林公玉,显示一愣,随即上前拱手道:“林盟主,怎么是您?”
林公玉笑道:“我和灵儿正巧路过松风寨,听说秦大哥你近日大婚,便想来讨一杯喜酒喝,谁知在这里遇到了龟老前辈,一时误会,便动了手。”他又向龟显仁拱手道:“晚辈一时失手,龟老前辈恕罪。”他说着解开了那八个人的穴道。
龟显仁见果然认错了人,十分尴尬,拱了拱手,也没说话。
秦明诚道:“今日早些时候,我父亲的一个知交好友前来报讯,说是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少年和一个姑娘,这两人在打听松风寨的情况,那少年使的似是上清派的功夫,现在想来自然是盟主和薛姑娘了。但当时哪里知道,家父和几位朋友参详,必定是大仇家来寻仇了。便请龟伯伯和几位高徒在此拦截。”
林公玉问道:“仇家是谁?”
秦明诚道:“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杀了几十位江湖英雄豪杰的奸贼了,咱们结盟自是为他。自盟主离开鄱阳湖,几月来又有几位五湖兄弟死于此人之手。”
林公玉数月来辗转游龙门和九华山之间,对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听他一说,想到自己身为五湖盟主,却对此不闻不问,不禁感到十分惭愧,歉然道:“我枉为五湖盟主,实在有负众位兄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