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湖山岛上曾见过数位有头面的人物,记得五龙岛的端木燕岛主武功虽然不高,但为人聪明机警,是做这等诡计奇谋的不二人选,两人到了千岛湖边,雇了艘船,直奔五龙岛。
两人到了五龙岛,送了拜帖,过不多时,岛主端木燕便携众手下亲自前来迎接。一见林公玉忙上前参拜,十分恭敬有礼。
林公玉忙上前还礼,端木燕见林公玉位尊而不傲,十分欢喜。薛灵见这端木燕四十来岁,留着两撇鼠须,一双眼睛便如圆鼓鼓的豆子,一看便是精明之人。
端木燕将林薛二人请进岛中,既命人整治酒席。他原是极机灵之人,见林薛二人来的蹊跷,便知有事,酒过三巡,便问二人来意。林公玉便如实说了,他不善于诡谲狡诈之事,说的不够明白,薛灵便又说了一遍。
端木燕父亲便是被御龙山庄之人所杀,他对东方白早就恨之入骨,只是东方白武功高强,御龙山庄又高手如云,他只好忍气吞声,以待时机。他听了林薛二人之言,当真喜出望外,但他为人深沉,也不表露出来,只故作沉吟,便既答应。
三人计议已定,林公玉与端木燕喝得酩酊大醉,薛灵便服侍他在五龙岛上安歇。
第二日,两人辞别端木燕,便向东南而行。
林公玉见薛灵不直奔武夷山,便知她有意要拖延时间,两人便在路上漫游闲逛。
薛灵突然想起冷清霜来,便向林公玉道:“林哥哥,你说冷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林公玉道:“冷姑娘?我也没有千里眼,这可不知道了!”
薛灵叹息一声,想了想还是将冷清霜被谢灵璧玷污清白,而后怀有身孕之事说了,林公玉听了不禁大吃一惊,这才明白薛灵的苦心,但他一时难以接受,此事若不是从薛灵嘴里说出来他定然不信。
其时程朱理学大行其道,女子将贞洁比性命看得还重,冷清霜云英未嫁,又有了身孕,恐怕不是在寺庙中住上几月便能看得开的。
薛灵道:“冷姐姐孕期已有三四个月,此时必定十分难过,只可惜咱们不在她身边,丝毫帮不上她。”
林公玉心想:“灵儿倒还罢了,我一个男子,就算在她身边,又能帮得上什么?原来清时哥灭了长风帮是为了给冷姑娘报仇!可他为何不对冷姑娘明说呢?”
两人说来说去,只觉冷清霜身世可怜,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日两人来到武夷山脚下,将两匹马找了山下一户农家存了,便趁着天黑摸索上山。两人走了那条东方泓带领薛灵上山的路,林公玉见薛灵对路途十分熟悉,想起她为了打探自己的消息,冒死潜入御龙山庄,心中十分感激,黑夜之中握着薛灵的手用力捏了捏。
薛灵轻轻一笑,说道:“林哥哥,你说东方白会不会上当啊?”
林公玉道:“咱们从千岛湖来这里行了半个多月了,东方白必定早已听到了消息,想来早已离开山庄了。”
薛灵点点头,说道:“只可惜还杀不了东方白。”她灵机一闪,续道:“林哥哥,咱们救了冲儿,然后放一把火将御龙山庄烧了,东方白抢不到凤凰琴,回来一看老窝被人烧了,不气死才怪呢?”
放火之事薛灵早就说过,林公玉听她又提起,心中不快,说道:“灵儿,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咱们怎么能为了杀东方白,伤害无辜的人呢!”
薛灵见林公玉生气,忙道:“我不说就是了!反正咱们早晚会杀了东方白的!”
两人来到御龙山庄的后墙,伏在墙边听了半天,见无什么动静,这才悄悄越过墙去。两人悄悄沿着仆人所住的房舍来到前院,见山庄中虽然灯火通明,却十分安静,便想东方白已经离庄。
林公玉见御龙山庄房舍连绵,院落广大,比之上清观还要大许多,房屋少说也要有上百间,却不知狄冲会在哪里,便向薛灵道:“灵儿,御龙山庄这么大,咱们找冲儿呢?”
薛灵道:“你二哥...”她随即改口道:“东方泓对狄大哥尚存结拜之情,必定不放心将冲儿交给别人,一定留在他身边了。”
林公玉道:“可这院落这么多,那一座才是我...他的住处?”
薛灵去过东方泓锁住的院子,还记得路径,笑道:“我知道,跟我来。”
她带着林公玉在御龙山庄中来回穿行,最后停在一处院子前,向里面指了指,说道:“林哥哥,这里就是他的住处。”
林公玉悄悄翻身进院,见东方泓的所住的正方中亮着灯,便悄悄来到窗前。此时已近初夏,武夷山天气炎热,窗子大开,他透过窗子向里看去,只见屋内床边坐着一个姑娘,背对着窗子,床上躺着一人,看不清面目。
忽听得那姑娘说:“快把这一碗药喝完,否则我可要点你的笑穴了。”
林公玉一凛,心想:“这是岳姑娘的声音!床上之人一定是他了,怎么卧在床上?为什么岳姑娘要他喝药?难道生病了吗?”
只听床上之人说道:“你能不能换一招啊!我的病好了,不用喝药了!”
岳思柔笑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东方泓道:“自然你是大夫。”
林公玉听那声音果然便是东方泓,心想:“他果真生病了!不知道病的重不重?”
岳思柔说道:“我是大夫就得听我的,快张嘴。”
林公玉听东方泓哎呦一声,想是岳思柔将药强灌了下去,随即东方泓咳嗽了几声。
岳思柔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东方泓没好气的道:“药都从鼻子里喷出来了,你想害死我吗?”
岳思柔一阵娇笑,说道:“你剑刺穿了肠子都没死,想死那么容易?”
东方泓用短剑刺伤自己是在林公玉带着薛灵逃跑之后,所以林薛二人都不知道他为了救两人险些丧命,听见岳思柔之言,不禁心中狐疑,珺想:“他武功不弱,他爹又是东方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