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听了东方泓这一番话,怒气往外冲,忍不住挥手打了他一巴掌。东方泓见父亲生气,不敢闪躲,双腿一弯跪倒在地,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东方白道:“你这叫什么话?你口口声声仁义道德,怎么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
东方泓道:“爹,人家来找我们报仇,我们再找人家报仇,冤冤相报何时方了啊?”
东方白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你给我滚!”
东方泓不敢再说,只得站起身来,慢慢退了出去。只见外面一个侍女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老爷,不好了,大少奶奶晕倒了!”
东方泓一惊,也不管父亲说什么,忙向大哥的院子跑去。
原来待仆人将东方晋送回他自己的卧房,高静姝一见丈夫这个模样,立马便晕了过去。
东方晋的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仆人们见东方泓来了,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过来请示。
东方泓道:“快去请大夫!”
仆人答道:“已经去请宋先生了!”
东方泓知道宋先生是山庄里的大夫,便点了点头。这时候,东方白也赶了过来,他先去看了高静姝,给她输了些真气,高静姝缓缓睁开眼睛,眼泪直流,说道:“父亲,晋哥怎么样了?”
东方白道:“没事的,你放心吧!小心肚子里孩子!”
高静姝道:“是。”她嘴上答应,但心里如何能放心呢?
东方白又过去查看东方晋的病情,见他脉象平稳,性命已然无碍,说道:“晋儿,你不用担心,有爹在,有没有双腿能不能走路,你都是御龙山庄的少庄主,没人敢小看你!”
东方晋紧闭着眼睛,眼角带泪,也不说话。东方白心疼儿子,也禁不住泪眼朦胧。他早知这大儿子鲁莽任性,原盼他多经历些挫折,磨一磨他的锐气,但没想到此番竟被人打成了残废。
那宋先生来了,先给高静姝珍了脉,便过来向东方白回话。
东方白问道:“宋先生,怎么样?”
宋先生躬身道:“回庄主,少奶奶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惊吓,吃两副安胎的药就好了!”
东方白心中稍安,又道:“请先生给晋儿诊诊脉!”
宋先生又给东方晋珍了脉,半天才放开手,说道:“庄主放心,大公子得名医救治,性命无碍,只是...只是...”
东方白见他吞吞吐吐,便知他的意思,忙挥了挥手,说道:“有劳宋先生。”
宋先生道:“庄主太客气了!”他见东方白脸色不善,便既告辞。
东方泓送宋先生出去,回来时见父亲静静的看着哥哥,神色哀伤,他从小到大,父亲都是叱咤江湖,威风八面,从没见他有过这般哀戚的神情,不禁有些担心。
他来到父亲身边,拉着父亲的手,说道:“爹,您别担心了!大哥不会有事了!”
东方白想到他提亲路上半路逃跑,便想骂他几句,但听他劝慰之言,足见孝心,只说道:“你为什么要半路逃跑啊?”
东方泓道:“爹,我去找薛姑娘了!”
东方白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岳姑娘气的也走了?虽然说男子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可你已订了亲,怎么可以将未婚妻子扔在路上,去找别的姑娘呢?”
东方泓小声道:“爹,孩儿知错了!”
东方白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一路想必也十分辛苦,回房休息吧!”
东方泓答应了一声,便回自己院子去了。那一夜,他做了很多梦,一时梦见林公玉还活着,一时又梦见薛灵来找他,一时又梦见岳思柔在他面前跳了断崖,一会儿梦见哥哥被人打死了,一会儿又梦见他托着两条断腿向自己走来,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那一夜好像特别漫长,东方泓在梦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那都是一场梦,不禁庆幸,也不禁怅然若失。
东方泓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之声,忙跳下床,披上衣服冲出房去。岂料外面天色尚黑,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他站在门外侧耳细听,见嘈杂声是从父亲院子里传来,忙跑了过去。
只见父亲的院子里火光冲天,庄中高手有的负手而立,有的正与十几个人相斗。东方白静静的立在门前,冷冷的看着他们。
东方泓见来人武功甚高,但不属同门,庄中之人尚可应付,便不上前相助。他来到父亲身边,问道:“父亲,这些都是什么啊?”
东方白道:“你看呢?”
东方泓见那十几个人,年纪大的五六十岁,年纪小的也有三十来岁,所使的武功也十分庞杂,显然是有意隐藏武功家数,他一时倒看不出来,说道:“孩儿愚钝,请父亲指点!”
东方白沉思半晌,说道:“你看与焦三爷相斗的那个白发老者。”东方泓依言看去,只见焦同卫正与一个白发老者斗得十分激烈,焦同卫混元掌快速无论的拍向那老者的周身要穴,那老者一会儿使少林派的金刚掌,一会使峨眉派的金顶三式,但他显然对这两套掌法并不精熟,早已处于下风。东方白续道:“他是昆仑派掌门的师叔关泉,外号白头仙翁,不出十招,焦三爷必能逼他使出本门武功。那个鱼孙潜相斗的汉子是崆峒派的催命手宋真,那个使单刀的是灵隐寺的苦酒和尚......”
东方泓听父亲说了一连串江湖人士的名字,他有的听过,有的从所未闻,不禁佩服父亲的见识。他又看了一会,果见那白头仙翁关泉使出了昆仑派的玉虚掌。他此掌一处,形势立变,反倒渐渐占了上风。
东方白见焦同卫连连后退,显然是抵挡不住关泉的玉虚掌,突然大喝一声,喝声未止,他人已欺身至关泉身前。
关泉大惊,忙使了一招沉香劈山。东方白双掌在他手腕上一托,右足踢出,关泉借力在他手上一按,身子腾空而起。东方白跟着一掌击向他心口,关泉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只得将真气运在胸前,准备硬接他这一掌。他料想东方白内功深湛,硬挨这一掌非死即伤,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得以硬碰硬。
谁知东方白手掌按在他胸口,力道不吐,随即将他轻飘飘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