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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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重罪罢了。”小家伙喃喃自语，灵动的大眼内，苦涩的同时，眼中更多的却是释然。

他活的时日不多，自有意识起到现在只有六年，其中三年更是养魂孕育活在黑暗中，那种日子跟没活几乎没有区别，也可以说，他真正活的时间，只有三年。

刚生下的三年，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连意识都没有....对于他来说，却是他的一生。

“阴阳不得干涉，我以鬼身侵占人魂，本就是逆天而行，不管怎样努力，也会慢慢消散，也在我侵占人魂的那一刻，我便触犯了规则，不死我则长存，死.....我则烟消云散。”

“我不清楚我是不是天生的觉魂者，还是因为在黑暗中睡了三年才拥有梦的能力，自我有意识起，我便能使用梦。本来我在侵占人魂的一年后便应该消散的，但是我想让妈妈去归墟界，所以我放弃了这个身体，脱离成原本的鬼身，延长了魂消散的速度，利用梦控制妈妈让她杀人。”

“后妈.....爷爷......血缘上来说的.....爸爸。妈妈的心愿就是杀死对她施暴杀死她的人，所以我控制妈妈一个一个杀死害她的人。”

“但是，随着魂力的渐渐消散，我虽然没有死，神智却渐渐的模糊起来，而且随着控制妈妈杀人越多，神智模糊的速度也越快，而妈妈却一直没有恢复半点理智，我心中焦急，直到我看到了月哥哥，他不光天生便能看到鬼，身上更有一种奇特的力量，那种力量，或许人类感受不到，但是身为鬼感受的极为直观，那是归墟的气息!”

“就好像饿了就会吃一样，在看到月哥哥的第一眼起，我便能感觉到，月哥哥的力量可以送鬼去归墟!”小家伙认真的瞪着大眼睛看着木月，眼里依旧有着歉意，木月沉默着把他抱到了怀里。

“没关系，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木月无所谓道。

“对不起。”小家伙再次歉意道。

“你还不明白我么。”木月话语突然认真起来，慕容枂一愣，小丑也从认真分析的眼神中，转身看向了木月，说起来，木月很少说话，性子也很随意，几乎让人忽视了他。

“我大概理解了一些，其实你那天晚上，并没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吧。我以为杀了.....你的妈妈，其实是已经被你带到梦里了吧。那是我一场....做的梦。”木月缓缓道，声音有些低沉，并非是因为小家伙骗了他，而是如果那真是他的一场梦的话，那么在梦中苏醒的记忆，是真是假?

“是的，在你之前与我见的时候，如果不是枂姐姐醒了，恐怕我会被狩魂者带走，也救不了妈妈了。”小家伙不好意思的看了慕容枂一眼，低下头道，他虽然过程中骗了木月与慕容枂，但是两个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他全部看在眼里。

他没有说的是，他在第一次与木月见面时，便种下了那次的梦，当初木月去救他的时候，他的神智已经消失了，如果不是木月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恐怕永远也无法恢复，而如果不是慕容枂事后喂他魂丹，他也无法那么快恢复神智。

“没关系了......”慕容枂一愣，望着小家伙的大眼睛，怎么也没有生起气，虽然小家伙是在犯罪，但是相比于法律的维护者，她只是崇拜狩魂者的英雄主义者，甚至这种事情在她眼中，很符合她心中的正义。

“小灵，你说在你的梦中，我恢复的记忆，会是真的么?”木月轻声道，神色有些复杂，如果他的记忆真是假的，那么他为什么喜欢保护别人，为什么他能看到鬼，他的父母......到底又在哪?

“应该是真的，我也不清楚。”小家伙沉默道，在木月与慕容枂交谈的时候，他自然也知道了木月的记忆，有关他父母的事情，但是梦就是梦，就算有很大的希望是真，由人类的内心引导，但是往往人类的内心，欺骗人类自己本身时，才最不会手下留情。

因为他们自己都不清楚那到底是真是假。

“是么。”木月低语，忽然一愣，在他怀中，小家伙如同之前被红衣厉鬼打散的鬼魂一样，开始虚幻起来。

“要彻底消散了么......”木月身子一滞，小家伙拽着他的衣角，看似说着话，木月却听不到了。

与归墟完全不同的是，小家伙身旁，只有一片黑暗，仿佛伴随着他出生的黑暗，要再次将他的生命吞回黑暗中。

“不解释能力，反而说了这些已经猜到的，真是无趣呢。”望着小家伙消失的身影，小丑平淡的说道，他最想听的便是小家伙如何控制木月，让木月送红衣厉鬼归墟，他又是如何在那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的心思，是因为入梦，在梦中活在别人的世界磨练自己，还是天生的。

可惜，这一切都不能如他所愿了。

“喂，你怎么那么无情?不知道能力就不知道啊。”慕容枂吼道，眼中竟是充斥着一股水汽。走上前，望着小家伙，心中有些不忍。

每一个人的魂都是独特的，即使归墟也有转世，即使堕入狱府，也能重生。而一旦烟消云散，便代表了这天地间，彻底失去了小家伙，没有了他的痕迹。

“烟消云散么。”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烟消云散啊。”

“你不是说我的力量可以送鬼去归墟么。”

“那么.....试试啊!”

这一刻，木月猛地抬起了头，那双眸中，赫然是一片血红!

归墟需要两个条件，没有留恋世间的心愿和木月的力量。小家伙与正常不同的是，他作为鬼的时候干涉了阳间，更是借助别人的身体，逆天活了一年，这是他消散的原因。但是既然他都能逆天活一年，木月又为何不能再次逆天把他送到归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