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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慕玥白抬头,给了他一个温润的微笑。
“季教授,语冰今晚上估计也不想回家去,看来还要打扰你一晚上。”慕琳玥委婉的说,心想这样好皮相,当个老师可真是可惜了。
“不要紧的,让她在里面好好睡吧。”季唔修温和有礼的淡笑道。
慕家人逗留了一会,也就离开了。
萧如茵还赖在客厅的沙发不走,季唔修看了看手表:“都十点了,你是要自己回学校,还是要我送你?”
“谁说我要走的,我要留在这里照顾语冰!”萧如茵底气很足的说。
“她睡着了,不用照顾,你可以明早来。”
“那怎么行呢,你们孤男寡女共居一室,这多不好,不行,不行,为了你们两个人的清白,我一定要留下,我就睡客厅好了。”
萧如茵抱过一旁的靠枕,立刻在沙发上卧倒,闭上眼睛,假装睡着,这么好的留宿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打死都不走!
季唔修无奈的走近,来到她所躺的沙发边:“睡这里会冷的。”
“不要跟我说话,我已经睡着了!”
“……真的不走?”
萧如茵摇头了摇头,把眼睛闭的更紧。
季唔修也是着实拿她没有办法,起身离开。
萧如茵听到脚步声走远,稍微睁开了一丝眼皮,咦,他去哪儿了?该不会是不管她,自己房间跟语冰一起睡了吧。
她打探过了,这里就一间卧房!
正在内心焦躁万分捶枕头的时候,脚步声又传来了,她赶紧把眼睛闭上。
身上盖上了温暖的被子,一双大掌搬起了她的头给她垫上了枕头,他手腕上的表碰到了她的脸,有点冰冰的。
“卫生间有新的毛巾跟牙刷,我去下面车里睡,有紧急事情可以打我电话!”季唔修说完就起身要走。
萧如茵抓住他的手臂,张开眼睛:“修修,你干嘛要去车里睡,要不你跟我睡……呃,我意思是,跟我一起睡沙发。”
季唔修拿下她的手:“我还是去车里睡吧,你别再闹了!”
他起身拿了一条薄毯就离开公寓。
萧如茵噘高了嘴,很是遗憾的揪着他的被子,这家伙也太正人君子了,两个青春美少女摆在他眼前都不为所动,他唐僧投胎来的吧!
不过这样的男人,真的是稀世少有了。
抱着他的被子,她在沙发吃吃的笑着。
*
慕家。
“还没找到三少爷吗?”一回到家,辛袁依就招来管家问话。
“到处都找遍了,这车子没开走,照理人在家啊,可车库,酒窖,花园里头全都翻遍了,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管家回话,自己也是急着一头的汗:“夫人,语冰小姐怎么样了?”
“虚惊一场,已经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慕谨亭蹙眉,抿紧了唇思忖:“胜宇会去哪里了?这人在家里头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太奇怪了,泳池,废弃的老酒窖,湖边都找了吗?”
慕琳玥说:“找了,这些地方我跟大嫂刚才就找了。”
“会不会步行出门了?”夏语云弱弱的说。
管家摇头:“没有,我去问过门卫了,也看过监控了,确实是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那他人去哪里了?”慕谨亭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
一旁的慕玥白已经沉寂了很久,在大家都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不疾不徐的开口:“我知道他在哪里!”
大家都看向他。
“你知道?”
“那他在哪里?”
慕玥白淡笑的看过家人:“你们放心吧,那个地方不远,也很安全,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让他一个人呆着吧,”他抬手打了一个呵欠:“我也累了,我要去睡了,晚安!”
他双手插袋,提步离开。
今夜,有的人注定会在痛苦中沉沦,那种不见天日,看不见希望的痛苦会像恶魔的手掌捏着他的喉咙捏到他窒息为止,但窒息不会终结痛苦,在忘掉那个女孩之前,会一直一直痛苦下去。
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吧,我最亲爱的弟弟!
他走出了别墅,留下还猜不到答案的家人,一个不太远又安全的地方?
那会是什么地方?
*
清晨,整座城市被浓雾笼罩。
夏语冰从一场绵长的梦境中醒来,梦的是什么在她醒来之后已经变的模模糊糊的,但留在心头的感觉很平静很空洞。
睁着眼睛躺在床一一上,脑子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些画面,像一块块浮在水面上碎玻璃,每一块上都有一个画面。
这也是梦境中的一部分吗?
那么恐怖那么惨烈的梦,如果是真实的该有多可怕!
手掌抓着胸口,她觉得无法喘息。
心有余悸。
四周又是如此的寂静如水。
在这被浓郁厚厚笼罩,现实跟虚幻混沌的清晨,人已醒,思绪却还沉浮在那浓雾中不愿醒来。
不想去辨认真假,宁可相信是一场梦,一场恐怖的噩梦,只要梦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房门被轻轻的开了。
萧如茵睡眼朦胧的走到床边,她半闭着眼睛,揉着头发蹲下来,迷迷糊糊的开口:“语冰啊,你想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去买。”
霎时传入耳朵的声音像隔断幻境的利刃。
夏语冰的眼珠子不动,心脏的血液流的很慢很慢,喉结滚动:“我要吃——”吐了三个字,声音像卡在喉咙里,像是一个塞子般堵住了她呼吸,让她发不出声音。
刹那的清醒就像是凌迟处死,那种伤口自我麻醉后的疼痛,一点点侵入她的心脏,侵入她的四肢五骸。
“语冰,你说什么?”萧如茵把困顿的双眼睁大一些。
仿似过了很久,夏语冰翻身平躺,很轻的说了一句:“吃什么都好啊!”
萧如茵点头:“好,那我去给你买哦,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她起身又出去了。
房间关上。
夏语冰平躺着,接受着汹涌而来的一切,那是刀子割开皮肉之后,必须要承受的痛,那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悲伤,每个人总能平静的看待别人的悲剧,却总是无法直视自己的悲剧,在不设防的瞬间,它侵入心脏,于是想方设法的逃,拼命的逃,企图逃出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