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
洞房?
这个少年是有毒吧!
我洞你个大头鬼啊!
练三生在少年的怀中挣扎,推了几下都没用,只好瞪着他:“男女授受不亲!放开我好吗?我还是个孩子!经不起你的折腾!”
“孩子?”少年若有所思,竟然伸手在练三生那微微发育的胸前捏了捏,一本正经,“不小了。”
有病啊!
这小屁孩怎么如此轻浮!
“啊!”练三生尖叫了一声,蓦地情绪就爆炸了,她穿越前堂堂一个格斗世界冠军啊,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屈辱!也不知道体内哪里又生出来一股力气,她狠狠地推开少年,踉跄着往外跑。
人的潜能果然是无限的啊!
风过树曳,红光落身,光华明耀。
少年望着那发了疯一样跑的练三生,整个人都蒙圈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啧啧称奇道:“难道是我太好看了,好看得她自惭形秽,所以吓跑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练三生听到少年这样说话,一定会一口老血喷他脸上吧。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沉思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叹了口气,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练三生跑了一段路,就因为体内发虚而觉得头晕目眩,再也跑不动了,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没有人跟来,松了口气,但当她再度转头回去的时候,就蓦地看见一张好看的脸已经欺近了自己的脸。
两张脸距离只有一拳。
“哇!”练三生着实被吓了一跳,内心对少年连珠炮地破口大骂,身体却一软就要瘫坐下去。
少年连忙探出手来,将练三生抱在怀中,他惊呼道:“你好凉!”
你才娘!
造孽啊,怎么又被抱了,怎么又被吃豆腐了!
少年伸手在练三生的额头探探:“你耗尽了精力,现在体内空空,一无所有。”他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来,“吃了吧。”
练三生瞪着少年:你要我吃我就吃啊?谁知道这是不是迷魂丹啊?要是迷魂丹,我找谁说去啊?
她刚要拒绝,但少年已经不由分说地将丹药挤进练三生的口中了。
“咳咳咳——”被迫吞下丹药的练三生剧烈地咳嗽着,身体在这瞬间竟暖了不少,药效这么快?真是可怕的“十全大补丸”。
然后她的肚子就不要脸地叫了起来,好饿啊,饿了好长一段时间啊!
少年露出揶揄的笑容:“你饿了,我这里有些干粮。”
谁要吃你的干粮!
练三生指了指刚刚山贼们烤肉的地方,并不远。
而且虽然经过一场混战,但完好干净的肉还是有的。
“羊肉有驱寒之效,吃点也不错。”少年嗅觉倒也灵敏,闻了闻空气的羊肉味,就将练三生拦腰抱起,朝那边风驰电掣而去。
疾风过耳,练三生觉得这速度跟过山车似的刺激无比,而且她脸都涨红了:妈呀,老娘这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啊,可惜对方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哎呀,我是不是忘了现在自己也未成年了?
坐下之后,练三生就默默地吃起了羊肉,没有慢条斯理,也没有狼吞虎咽,但她就是不说话。她是心里碎碎念很多,但真正到嘴边的话寥寥可数,特别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这是二十一世纪绝大多数地球人的通病。
虽然四周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腥之气,但她饿疯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饱餐一顿,练三生整个人舒服了很多,力气也恢复了很多。
她从旁边捡起了一把剑,看了看满地尸体,抓了抓头后,抬脚就走。
少年:“你去哪?”
练三生:“下山。”
“目的地?一起去呗?”
“为什么要告诉你?”练三生停住步伐,直勾勾地盯着少年,“你是救过我,我应该感谢你,但我现在没能力报答你。只能郑重地对你说一声,谢谢!”她鞠了一躬,“将来有能力的话,再见面我会报答你。但请你不要纠缠着我,我现在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就连钱也没有,你纠缠着我,没用。”
少年愣了愣,旋即微微笑道:“行,那你走吧。”
这么容易就打发了?看样子应该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练三生大吃一惊,但她还真的选择再次起步,没有回头。
背后却传来少年那温润而充满戏谑的声音:“小娘子,我已经锁定你啦!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你要好好报答我啊!我们还没洞房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呸,分明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练三生没有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遍地的尸体,于黑暗中行走在山间的小径上,走了一段路,就在半山腰看见远处有一个灯火通明的村落,应该就是盐丘村了。
现在练三生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决定先回盐丘村探探这个世界的虚实,而且心里也极为担忧那个老头。
当练三生走到了田间的阡陌上,血月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但还是有不少恶鬼的尸体倒在田间,它们身上分明没有伤,不知怎么就“死”了。细想一下,在山上时候,很多恶鬼也是莫名其妙地就倒下了。
迎着晨光,练三生踏进了盐丘村。
刚巧看见喜婆已经穿回了正常装束,正站在村头数着钱。
一想到喜婆拿的钱票,有可能是为她化新娘妆所得,她便气得目眦欲裂,无名怒火熊熊燃烧。这个村庄,典型的穷山恶水出刁民,所有人都是罪大恶极、该杀之人!
练三生快步上前,甚至喜婆还未察觉,她就已经长剑骤然一挥,但听得“扑哧”一声,喜婆的头颅便抛向了天空,鲜血挥洒而出,和钱票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练三生将喜婆的头颅踹了一脚,头颅便滚到了前方去,一地的血。
此时,不少村民正在收拾地上的恶鬼尸体,听见惨叫声便转头看来,刚好看见了那还带着数钱喜色的喜婆头颅,顿时一个个又见了鬼似的,惊慌失措地尖叫。
“啊!喜喜……喜婆被杀了!”
“练十七!是练十七!她回来杀人了!”
“你!你怎么可以杀了喜婆!”
练三生一身破烂的红嫁衣,手握着剑,皱眉看着这些亲手将她送进山贼窝的村民。
一石激起千层浪,远处不少村民都围了过来,可他们意外地开始没有关心喜婆的死活:“怎么回事?大王呢?难道你让大王不满意了?还是你逃回来了?不好!快把她绑回去!”
一群人蜂拥而来,练三生不慌不忙地将剑举起:“谁敢过来一步,我就杀了谁!”
村民犹豫,昨日练三生犹如大力狂魔附身时的情景他们还历历在目,而且她刚才还杀了喜婆!
一农妇低声而难过:“你不回去,大王会来找我们算账的。”
大王?没有什么大王了。
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就算山贼头目活着,找你们算账也要排队!
练三生神色淡淡:“他死了。”
“你说什么?大王死了?!”村民们霍地个个面露惊恐,浑身瑟瑟发抖,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大王死了?大王怎么能死!没有大王,我们盐丘村该怎么办!”
继而村民们愤怒地望着练三生:“练十七!是不是你在洞房时趁大王不备杀了他?你该死!”
轰隆隆——
一群村民骤然犹如丧尸一样,抄起农具就朝练三生狂奔而来,咆哮着恨不得将练三生撕成碎片!
练三生很想喊上一句“大王不是我杀的”,但山贼头目的死跟她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现在的村民们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道理是说不通的。
咬了咬牙。
练三生只好握着剑,迎了上去。
持剑的练三生,和拿着凳腿的她,是完全不一样的,剑在她的手中,就好像是这世间最恐怖的杀器!
噗!噗!噗!
不时有断掉的手臂在半空中抛洒鲜血,旋即纷纷落在地上。
不少村民已经被练三生斩伤,倒下地上连连惨叫,但其他的村民却还是前仆后继,踩在受伤的人身上,用各种农具攻击练三生。
有些人并不是被练三生致死的,他们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的。
她望着一群发疯的村民,怒不可遏道:“你们是有病吗?山贼头目死了难道不好吗?山贼窝被捣毁了不好吗?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从你们村里要新娘了!为你们将来的孩子想想不行吗!你们这些刁民!”
“想什么想!十年才一个女孩子!十年后血月再临,我们面临的就是被恶鬼屠村,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就是,送走一个女孩,能够换盐丘村十年平安,你懂什么!”
“好哇!连山贼窝都捣了,连下一任大王都没有了!”
“还我们大王!我们要替大王报仇!”
“神经病吧你们!”练三生翻了翻白眼,看样子跟这群村民真的没有什么好交谈的了,只能继续一剑捅一个臭撒币。
“慢着慢着!”村长儿子踉跄地从远处跑来,推开了众人,“你们都给我住手!谁让你们打十七了?”
“明明是十七她——”
“闭嘴!”村长儿子一声厉喝,众人当真不敢再言语。
越是在这种落后的地方,某些人的权力就越大,练三生看着村长儿子那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头,再一想是他将自己举荐给山贼头目的,心里那团火霍地疯狂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