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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夜眼看着风影满脸怒气,飞快地消失在晨雾中,心中一愣,有些不解:“我怎么惹到他了?”
“难道……”他转念间,望着怀里一身雪白,软玉温香的小白,突然一阵惊诧,“难道风兄……真看上白姐了!”
舒夜惋惜一声,掐断了这个想法。
小白不是平常女子,她乃是弱水海域之中大鱼所化,天生缺乏人类情感,先不说她很难对风影有意,单是她真身是鱼这一真相,恐怕风影以及他的家族便不可能接受。
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的感情,那还不如不让它发生。
舒夜一鞭甩在马臀上,一紧缰绳,便带着骏马四蹄如飞,向风影追去。
小白依偎在舒夜怀里,看着周围景物快速地从眼中掠过,感受着浸凉如水的晨风,清新怡人的空气,心中不由一片兴奋。
她在弱水海域一万两千年,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像现在这样美妙过。
出城之后,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随着初阳东升,薄雾散去,天地一线,白云变幻中,竟有朝霞逐渐蔓延,五彩霞光泛滥虚空,映照无垠大地,宛如一幅美轮美奂的风景画卷。
小白舒展着双臂,迎着风,一脸陶醉,忍不住赞道:“小夜,真没想到外界这么漂亮,跟弱水海域,真的完全不同。”
“那当然。”舒夜笑着回答,“这世间的雄奇瑰丽,白姐还没有见识过呢。”
小白一愣,‘咦’了一声,问道:“这不算么?”
舒夜摇了摇头,加快了马速追赶风影:“百万里山河,雄奇瑰丽之处,不知凡几,这里,不过只是开始而已。”
“这样啊!”小白满脸羡艳,雀跃道,“我喜欢这里。”
她清澈的眼眸凝望着天地一线,开心地笑着,莹润如玉的面颊在柔和的霞光之中,泛着淡淡红晕,一身雪裳随着骏马奔驰,随风而起,身后青丝如絮,馨香萦绕,双臂迎着长空舒展开来,玲珑身姿,冰肌玉骨,尽在一瞬之间,展露无遗。
“白姐……”舒夜见她欣喜羡慕之情,溢于言表,疾风奔驰中,突然豪气万丈地说道,“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带你去看更美的风景。”
“真的?”小白侧目,明眸如水的眼中有着一丝希冀。
舒夜低头,见她秋水明净的眼中,神情是如此认真,竟有些不忍拒绝,不由咬牙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一言为定。”小白静静依偎在舒夜怀里,心中竟然突然出现一丝甜蜜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感觉舒夜身上总有一股让她非常熟悉乃至亲近的气息,自从在弱水海域救起舒夜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察觉到了。
那种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曾依偎在这股气息的身边,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但小白知道,舒夜不可能活过一万两千年,更不可能在一万两千年前与自己相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不过都是她的错觉。
她静静地沉下心来,想着这几日的经历,恍然感觉一切都犹如梦境。
天逐渐暗下来,她和舒夜两人一骑,追赶了一天,也没能跟上风影的步伐。
好在风影生气之下,虽然一路保持着领先,不让二人追上自己,但当看不见二人身影时,还是会停下来等待他们。
“风影,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舒夜见坐下马匹已经非常疲惫,恰好身前又是一片树林,忍不住向前面的好友喊道,“我们一天已经走了五百里路了,休息一晚再走,不耽误行程。”
风影哼了一声,原地徘徊了一阵,终于还是依言返了回来。
他板着脸将马匹栓在就近的树干上,找了一片稍微干净的空地坐了下来,便没好气地说道:“那好,我们就休息一晚再走。”
舒夜点了点头,让小白与风影二人在此等待。
他如一道闪电窜入树林,过了大约半晌时间,就收集了一捆干燥的木材返回,熟练地开始搭柴生火。
风影见舒夜如此熟练的动作,突然‘咦’了一声,问道:“你小子以前是不是烧火出身的,怎么对这柴火之事,如此熟练?”
舒夜见他肯跟自己说话,说明气已经消了大半,沉吟了片刻,便将自己和姐姐在黑铁部落生活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时候冬天寒冷,大雪封山,通常都是三五个月,我和姐姐没有吃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舒夜仔细回忆,“大半年的时间,没有粮食,我和姐姐都是吃雪鼠度日,一年一年的慢慢熬着长大……”
风影和小白惊得呆了,难以想象舒夜的出身居然如此微寒,更难以想象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居然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
“难怪你和舒姑娘的感情如此深厚。”
风影听完了舒夜的叙述,震惊之余,终于明白了舒夜对于舒雪依为何那般小心呵护,将姐姐的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他们姐弟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已经不单单是亲人那么简单,生死相依之际,他们对于彼此,都成了各自生命的支撑和寄托。
“舒兄,对不起。”风影看着舒夜挑动着火舌,郑重道歉道,“今日早晨,是我风影小心眼了。”
白姑娘是和舒夜最初认识的,自然关系亲近一些,他早上横刀出手,已经有些夺人所爱了。
舒夜当时未曾翻脸不认他这个朋友已属万幸,他居然还当先愤怒出走,更是错上加错。
“风兄,过去就让他过去了。”舒夜淡淡的揭过这件事情,笑着说道,“说不定老爷子真为你求得了月公主的婚约呢。”
“呃……”风影有些尴尬,“我也就说说而已,我在边关数年,消息不通,月公主说不定早被陛下许给他国王子了。”
“没关系。”舒夜继续说道,“大楚帝国人杰地灵,绝色姿容不知凡几,总有瞧得上眼的,等我们到了灵都,你风大公子一个一个挑。”
小白看着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净往婚事上扯,一时不知打的什么哑谜,心中一片懵懂。
她闲极无聊,打开自己的包裹,不由开始啃食包中的干粮。
作为弱水海域之中的大鱼,她对于吃这一道,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等到舒夜二人扯了半天闲话,回过神来时,一个包裹的干粮,已经被小白完全吃净。
“这……”风影一片大惊,盯着小白难以置信,“这……你都吃完了?”
小白睁着水灵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感觉还是没吃饱,对震惊的风影再度伸出了纤掌。
风影抱着包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对于小白的表现,已经是满心震撼“这……这一包可是整整五天的口粮,白……白姑娘……你……”
他的认知中,别说是小白一个纤弱的少女,就算是腾云军团中,最能吃的大汉,也不可能一顿吃下整整五天的口粮。
舒夜轻叹一声,递出了自己的包裹,心道:“那是你不知道白姐的真身是什么,别说五天的口粮,就算五十天的,对白姐来说,也不过一顿小餐而已。”
“还是小夜最好。”小白对风影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
她自顾自地打开舒夜的包裹,又开始了大吃特吃。
这些干粮对于风影和舒夜来说,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但对于未曾尝过外界食物的小白来说,却是犹如山珍海味一般,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
“咦……”小白正将一块烤熟的土豆吃到嘴里,突然惊呼一声,对舒夜和风影说道,“有人来了。”
“谁?”风影握住长弓,心神骤然一紧。
舒夜听见小白的提醒,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从马背上取下黑剑,聚精会神地盯着黑暗树林之内。
他和风影虽然还没听见什么动静,但他相信小白的感知能力。
果然,过了不过片刻时间,一片细碎的脚步声便从黑暗的树林中传了出来,二人听其动静,好像有不少人马。
“谁在那里?”风影怒喝一声。
他双眼如电,眼见黑夜中的树林中有一黑影闪过,弓弦一响,一只铁箭便忍不住瞬间出手。
风声迅疾,箭棱撕裂黑夜,发出锐啸之声。
那人藏在树干之后,本以为安全,却没想到风影的铁箭力道大得惊人,箭啸一起,就瞬间穿透树干,射进了他的心窝。
那人一声惨叫,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一命呜呼了。
“躲躲藏藏,鬼鬼祟祟。”风影再搭上一支箭,瞄准了黑夜树林中的另一人,说道,“都已经暴露了,藏着还有什么意义?”
“哼,倒有些眼力劲。”林中黑暗里,突然传出一声冷笑。
随之,近百名衣服各异的刀客便从林中黑夜中瞬间窜了出来,迅速包围了舒夜三人。
舒夜和风影瞳孔一缩,没想到来的人居然如此之多。
这些人多是战士五六阶的刀客,在其中七八个头领带领下,分别分成了数个小队将三人围在中间,他们身上穿着各色奇怪的衣服,拿着各种兵器,眼神凶狠,面目狰狞,让人一望之下,就能分辨出来是纵横山野的山贼。
“你们想怎样?”舒夜长剑凝地,静静地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山贼头领,“我们可没有什么珍贵财物。”
“嘿嘿……”那山贼头领贪婪地舔了一下嘴唇,盯着小白目不转睛地说道,“老子今日要抢的,不是财物,而是这小妮子。”
如此天姿绝色,他们盘踞这条道十数年,还从未遇上过,今日撞击,又岂能放过。
“识相的,放下包裹和这小妮子,给老子滚。”那山贼头领狰狞着面目,对着舒夜暴喝道,“不然,别怪老子手中的刀没长眼睛。”
“滚?”舒夜冷笑,双眼变得一片冰寒,长剑低吟,杀意凌厉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身形如电,凝地的长剑光芒一闪,席卷漫天杀意,瞬间便刺向对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