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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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的房子，建在白鹿山的山腰，四面环绕着翠竹。李阳走进屋内，胖乎乎的老村长正坐在一把竹椅上抽烟。

水烟筒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他身下的竹椅不堪重负，嘎吱嘎吱响着。他微闭着眼睛，李阳进来，他像是没瞧见似的，继续一口口吸着古铜色的水烟筒。

李阳感到有点奇怪，烟斗上根本没有烟丝，他嘴里也没有烟雾出来，难道老村长抽烟，只是为了听听烟筒发出的声音？

李阳上前一步，礼貌的说道：“村长，我叫李阳，是省医院派到牛家村来调查白内障患者的。医院里正在开展免费为白内障患者施行复明手术，要是你们村里有得白内障的，这可是个好治疗机会。”

老村长微微抬头，把手中的烟筒重重放在旁边的木桌上，没好气的说：“我又没得白内障，你找我干嘛？生老病死有天定，你以为凭一把手术刀，就能同天斗！你们这些医生，平时不好好钻研医术，光搞一些花架子，村里既是有白内障，也不会相信你们这些医生的，要是你们有真技术，恐怕他们早就治好了。”

李阳听了，又羞又恼，没想到老村长六十多了，脾气既然像茅坑里的石头。但为了弄清牛家村致盲的原因，他还是把胸中的火气压了压，如果没有村长的配合，想把致盲的源头弄清楚，是会很困难的。

凭良心说，老村长发火，也并非全无道理，眼科学的确还不算发达，不然中国就不会存在五百多万盲人，世界上百分之十八盲人都在中国。

想到这里，李阳挤出一个笑容，缓步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

老村长余怒未消，他对叶桂凤吼道：“是你带他来的吧？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规矩？”

叶桂凤怯生生说：“村长，他看到那群孩子了，为了牛家村的秘密，我才带他到您这里来的。”

老村长像弹簧似的，从竹椅上跳了起来，一步跨到李阳面前，眼露凶光的说：“你必须写一封保证书，不把在牛家村看到的事情传到外面去，不然今天你就别想走出牛家村。”

李阳再忍，可遇到老村长这样蛮不讲理的人，也没办法忍了。他腾地站起，怒视着村长说：“你作为一村之长，不考虑那些盲孩子，也应该考虑一下牛家村的未来，你知道村里的姑娘为什么都要嫁到外村去吗？不尽快找出致盲的原因，还要想尽办法隐瞒，这样下去，牛家村以后不成为盲人村，也会成为光棍村。

我走后，不但会让媒体知道牛家村发生的事情，还会带卫生部门的专家来到这里考察，只有把问题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才有可能拯救牛家村。如果你敢对我不利，恐怕不到晚上，就会有警察来找你了，我还有同事在山外等着呢。”

老村长的脸，渐渐苍白起来，他走到竹椅前，颓然坐下，拿起水烟筒，又咕噜噜吸了起来。

李阳觉得有点可笑，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递了过去：“老村长，你的烟丝是不是抽完了，抽这个吧。”

老村长默不作声从李阳手中接过香烟，拿出一根点燃，几滴豆大的汗珠，从他堆满皱纹的额头溢了出来。

李阳也坐了下来，语气缓和的说道：“老村长，我知道你心里有隐情，但你应该想想牛家村的子孙后代，一个村子出现这么多盲孩，是绝对不正常的。

还要麻烦你配合我，把根源调查清楚，虽然这些盲孩子，凭现在的医学技术可能难以治好，如果把致盲的根源摸清楚了，以后就可以采取预防措施。“

老村长长叹一声：“李医生，你是个热心肠，为了牛家村的孩子们，你在我的逼迫下，既然不退缩，令我钦佩。要是我告诉你缘由，你到山外一宣传，弄得尽人皆知，我就是违反天翼了，牛家村就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李阳以为老村长疯了，什么“天翼”？难道孩子们的失明，是上天造成的吗？但李阳还是点点头说：“你放心，如果你真的知道致盲的原因，我绝不外传，我会同牛家村的百姓一起想办法消除隐患。”

老村长又伸手向李阳要了一根烟，长叹一声说道：“我相信你。那是七年前的一天下午，我就坐在这门口做草鞋，天上的太阳突然消失了，我以为要下雨了，可转眼间，整个牛家村就变得像黑夜一般。

这种天象我从未见过，不免有点惊慌，忙进屋把蜡烛点亮。就在这时，起风了，外面传来一阵阵树木折断的声音。也奇怪，虽然风很大，可我家的房子却没有一点影响。

我正在狐疑的时候，天空传来一个闷雷般的威严声音：‘牛家村的子民们，都给我出来听着。我乃是天神降临，奉我王旨意，前来警告你们。’

我忙奔出门，抬头看到天上漂浮着一只几十丈长的大鲸鱼。不对，鲸鱼是不会长翅膀的，那头鱼明显扇着一双黑色的翅膀。

大鱼继续说道：‘牛家村得天独厚，地下埋藏着数条高级灵脉，这里的孩子一出生，半数就具有学习黑暗法术的才智。从今以后，牛家村出生的小孩，将会半数失去光明，你等对这些失去眼睛的孩子，一定要精心调教，培养他们的体质和协作精神。等到他们七岁后，我王自会派人前来带他们去学黑暗法术。此事不得外传，若我王的计划遭到破坏，牛家村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带翅膀的鱼，说完就飞走了，牛家村立刻又恢复了艳阳高照。我作为一村之长，也念过几年书，从不相信鬼神之说，还以为是某个怪物故意来捣乱的，可那年，牛家村一连出生了八个盲孩。

事实不得不让我相信，那天出现的大鲸鱼，肯定是某个天神显形。所以，我才按照天神的话，尽心调教这些盲孩子，并一直隐瞒着关系到牛家村生死存亡的秘密。“

李阳听得目瞪口呆，像是在听玄幻小说似的，但从老村长脸上的表情看得出，老村长不是在说谎，牛家村确实是发生了这等离奇的事情。

李阳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他的脑袋里像是装满了炸药，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村长，神灵降临应该是不存在的，可能是大海中诞生了某种有特殊功能的怪物，它们采取某种手段，通过遥控，改变了胎儿的基因，才导致这么多盲孩子出生。

老村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为了牛家村的盲孩子，我会尽全力把事情调查清楚，哪怕冒着生命危险，我也要阻止牛家村的盲孩子继续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