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怎么忘了这皇上可是比鬼还精,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就如同他下棋一般,布的局从来都是让人后知后觉,发现之时通常一晚,萧青的脊梁忍不住凉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臣惶恐,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南天烈笑了笑,笑的那么高调又志在必得,那一抹笑不由得连明婉月都看呆了又好奇的不得了,南天烈真的很喜欢掉别人胃口啊。
“刚刚南巡王跟朕上报说他前几日在宫中跟明婉月一见如故,又颇为折赏明婉月的才艺,想收了明婉月做义妹,朕思量了一下所以也就允了。”
“什么?”萧青听了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这南巡王刚刚不是才在朝堂上上朝吗?怎么刚刚都没有提出来,现在又提出来了?
而且谁知道他们是怎么一见如故的?皇上这只狐狸果然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
“所以,明婉月现在也不是什么卑贱的婢女了,而是南巡王的义妹。遥想当年南巡王母妃去世的时候,南巡王曾为守孝七天不吃不喝,孝道实在感天动地。
南巡王母妃庄妃,膝下只有他这一子也难免孤寂,朕就册封明婉月为郡主,赐号孝贤,希望她能秉承南巡王当日的孝道,他日好伺候好太后。”
明婉月一听顿时就大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跟什么南巡王一见如故了?瞅着南天烈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这也不像随便说说而已啊。
正在惊讶之际突听一阵爽朗又豪气的笑声,明婉月寻声一看,一个披着银色斗篷,头束发冠玉钗的男子阔步走了过来。
此男子生的也煞是好看,一双剑眉飞插入鬓,悬胆鼻梁挺直微勾,一双极薄的红唇为他添了几分秀气,黑眸精神奕奕,和南天烈倒是有几分神似,不过,五官总体还是少了几分南天烈的霸气和矜贵。
一见男子走过来,大臣,太监,禁卫军们齐齐做礼道,“参见南巡王。”
明婉月微微蹙了蹙眉头,原来这就是南巡王,不过此人的眼神有些熟悉,似乎似曾相识。
两个高傲的男人唇角微勾,相视一笑,明婉月看的呆住了,这笑意,肿么有股‘阴谋’的味道……
“义妹。”二皇子突然看向了明婉月,冷不丁冒了一句出来。
明婉月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以后乖巧的做了一礼,甜甜的叫了一声,“义兄。”
南天澈笑了笑,笑得有几分老奸巨猾,眼眸轻飘飘的瞟向了萧青,故作不解的问道,“原来丞相大人也在此?”
“王爷。”萧青此时跪在地上跟打焉的茄子一般,再也没了刚才的脸红脖子粗,虽说脸上无异,但萧青的心里不由得暗骂南天烈这只狐狸。
“丞相大人好端端的跑到这后宫来做什么?”南天澈一脸的好奇的,而后眼眸又瞟向了禁卫军,噗呲一声便笑了出来,道,“皇兄这是做什么?连禁卫军都调动了,难道本王错过了什么好事了吗?”
南天澈的样子逗笑了明婉月,也逗笑了南天烈,只有萧青一人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去。
他错过了屁的‘好事’,这‘好事’分明就是他和南天烈早就预谋好了的!
萧青默不作声,一旁早就赶了过来的鲁德胜讪讪的笑了笑接茬道,“南巡王来的正巧,这不,丞相大人为了婉月姑娘的事情再和皇上闹别扭呢。”
“哦,原来是这样。”南天澈点了点头,十分老好人的走上前去搀起了萧青,“丞相大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好歹也是个长辈,小辈的事情你参和那么多干嘛。”
萧青站起了身来依旧沉默不语,反正他戏唱完了,试探也试探完了,此时的他明显处在劣势,多说啥都是无益倒不如不说了。
不过南天澈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扶起萧青之后一拍额头道,“瞧我,都忘了,丞相大人是来追究我义妹的出身吧。”
萧青恨的牙痒痒的,但是也只得开口道,“既然现在南巡王的义妹了,老臣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
“那丞相大人真是太给本皇子面子了。”南天澈做了一礼,然后看向了南天烈,很认真的道,“既然皇兄已经允了这事,那答应这个位置是不是有点委屈孝贤郡主了?”
“说起来也是。”南天烈点了点头,笑得那么不着痕迹,只是手上轻轻的在明婉月的腰上挠了挠,然后看向了萧青开口道,“舅舅,按照本朝例律,郡主纳入后宫,该当何位?”
萧青铁青这一张老脸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他根本就不想开口,管的南天烈愿意封什么,但是却也不得不开口。
萧青闷声道,“按本朝例律,位当封妃。”
“恩。”南天烈轻描淡写的恩了一声,然后道,“鲁德胜,传朕口谕,即刻起孝贤郡主晋升为妃,赐号,淑,赐住椒兰殿。”
“是,奴才遵旨。”鲁德胜恭敬的答道。
明婉月在一旁惊的心里是突突直跳,这两天之内从答应到郡主,再到现在直接封了妃子,真是坐云霄飞车都没有这般刺激啊。
“皇兄圣明。”南天澈还不忘火上浇油一把道,“如今有淑妃娘娘陪伴君侧,臣弟也安心了,皇兄高兴,天下臣民就当高兴,丞相,您说是吗?”
萧青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如常,面对南天澈的火上浇油,他不恼也不怒淡淡的点了点头,“王爷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哈哈哈。”南天澈朗声笑道,“如此甚好。”
那几个和萧青一同闹事的大臣一见局面已经变成了这样的样子,急忙也跪下磕头呼道,“皇上圣明,淑妃娘娘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青的一张老脸根本就被糟蹋的没处搁了,南天澈的笑声更是刺激的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两只狐狸简直是太可气了。
“行了,都起来了吧。”南天烈挥了挥手,道,“过一月也就是五十舅舅的五十大寿了,正好太后她老人家也回来了,朕打算给舅舅热闹热闹,不知道舅舅意下如何?”
“老臣惶恐。”萧青老脸一红急忙做礼道,“老臣的生日年年都在过,皇上不用费心操劳了。”
“舅舅何必谦虚,既是大寿必定要办的体体面面,鲁德胜,吩咐下去,让礼部和黄庭着手准备,也当是朕送给舅舅的礼物了。”
“是,皇上仁德。”鲁德胜双膝跪下匍匐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