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独立女性所具有的魅力,一句话,一个点头,一个肯定,一种自信的眼神,她此刻如同女皇一般,根本不附属与任何一个人,她是独立存在的个体。
南天烈突然意识到,就算有一天他不宠她了,她也可以很坚强的站在原地,淡笑,然后一身还是散发着这样属于她个人的魅力。
这种魅力是极其吸引人的,特别是有征服欲的男人,比如他,他意识到明婉月就是那样一位可以和他并肩而战的女人,荣辱不惊去留无意,只在乎心。
他也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个女人不爱他,或许她不会愿意留在这宫中?
这个想法和念头突然困扰住了南天烈,他甚至陡然生出一股冲动,想弃去皇位和明婉月隐居起来,男耕女织,用他们的双手自己赚钱过日子,每天腻歪在一起,生好多好多的小萝卜头。
他教小萝卜头念书写字,文韬武略,明婉月教他们唱歌弹琴,倒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就这样疯狂的念头突然像绳索一般就扼住了南天烈,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
他就这样看着静静的看着明婉月,整个人像是被吸去了神似得,他看着明婉月的目光从他身上越过落在杨若之的身上。
然后时而微笑,时而点头,时而又用笔涂涂改改。
整个过程投入的就像是一幅画,面部的表情也很丰富,十分的可爱又不失美丽。
最后她跟杨若之说到了几首词,说到了曲,她轻声哼吟,之前的疲惫感似乎早就一扫而空。
听到了杨若之跟她说什么音要改改的时候她又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拍案叫绝,提笔修改。
南天烈忍不住转头又看向了杨若之,杨若之的五官长得一点都不差,一头白发平添了几分魅惑人心的感觉,主要是他脾气秉性极为柔和,而此刻他那满眼如月光的温柔正倾洒在明婉月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南天烈的心里顿时有几分难过了起来,他想如果是杨若之,他会不会就带着明婉月不皱一下眉头的离开这个皇宫?
正在这样想着,明婉月轻轻碰了他一下,然后凑了过来轻声问道,“皇上,刚才杨大人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南天烈愣了愣,然后在她脸上温柔的抚摸了一下,那满眼的柔意一点都不比杨若之少,他声色低暗的开口道,“你觉得好就好。”
说完他搂住了明婉月,举动有一些一场,带着一丝莫名的沉重和压抑感,就那么静静的靠在了她的肩头。
“皇上可是累了?”明婉月有些微微心疼,他今天这一天也是折腾的够了,而且她还没忘记,这个男人还受着伤。
虽然他身子很强健跟没事人似得,虽然伤口也不深,确实不打紧,可他终归是受了伤,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尊贵非凡,即便是这点伤那也应该是不能忽略的。
见南天烈不答话,明婉月对杨若之抱歉的笑了笑,“那杨大人我们就先回去了,皇上大概有些累了。”
“好。”杨若之也不强留,而是站起了身来道,“微臣送皇上和娘娘出去。”
南天烈松开了明婉月也站起来了身来,紧紧的牵住了明婉月的手,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恩。”明婉月也点了点头,同样紧紧的握住南天烈的手,然后两人走了。
杨若之目送了两人离开,英俊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涩,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便进屋去了。
有一个人其实并没有跟着马上离开,那就是青莲,她将杨若之一脸的落寞收近了眼底,然后低垂了眸角,心中哽咽过一抹苦涩,微微低了头跟上了前去。
回去之后的南天烈明显情绪低了几分,而明婉月还沉浸在大典的事宜安排之中,也只当南天烈只是之前累着了而已。
回到逐月宫,一群太监宫女伺候了两人梳洗完毕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一沾着床明婉月也是立马就睡意来袭,很快就睡了过去。
昏暗的夜色之中男人却没什么睡意,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像黑夜的繁星,明亮又充满着笃定。
他爱明婉月所以更要坐稳这江山,给她最稳定安逸的生活,享受高高在上的权利和荣华富贵,如果连这些都给不了她,那他算什么男人?
就如他对南天澈说的,江山要打,女人也要宠,这并不冲突。
何况,男人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在他这样的高位想要下来,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就算他让位了又如何?只要他还活着就不免会被卷进这些争斗之中,他肯放过自己,但总有人不会放过他,何况现在是五国鼎足,要悠然退位恐怕比登天都难。
再拿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你身上已经脏了,你想要清洗干净是永远不可能的,所以这个疯狂的念头真的只能是一个疯狂的念头而已,他一出生就注定不可能有太多的自由,自从登上了皇位就更没什么自由了。
但是自由对他而言,从小就是奢望,其实小时候他也挣扎过,纠结过,甚至叛逆过,他甚至觉得那么重的单子为什么要放在他一人的肩头上。
后来,他渐渐明白,成为强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累了他一人,幸了着天下,他担着又何妨?
他记得,他小时候有一次也是来脾气了,跟先帝对着干,甚至放话说他不要做太子,他要当一个平凡的人。
先帝就问他,如果你当了一个平凡的人你想要做什么?
他很是向往的回答,认真念书或者是学一门技艺,养活自己,再养活自己的妻儿,闲暇之余种种花,养养鱼,走到哪里都无拘无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先帝没有说话,而是无情的抽出鞭子,一鞭一鞭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稚嫩的背上。
先帝的鞭子一边抽一边说,每个人都想过这样的生活,但如果每个人都去过这样的生活,国便不国,家便不家,自由从来都不是每个人可以获得的,即便你不为国,你也得为家。
你不可抛妻,不可弃女,你还得含辛茹苦供养他们。
他当时反击说,那我选择供养妻女。
先帝的鞭子抽的更狠了,他说,如果你要怪,你就怪你身在帝皇家,如果你要怪,你就怪你是我最优秀的儿子。出身不可选择,如果你是出身王爷家那你大可以做个纨绔子弟。
但倘若你出身奴家呢?那么你一辈子都要当一个服侍别人随时担心性命的奴隶,所以南天烈你没得选择,你一生下来就注定要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