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这是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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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泪眼婆娑，彼此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神情之中看到了惨然，当最后那一丝期冀彻底荡然无存，二人再也控制不住，泪如泉涌。

当洛清舞的手臂无意间触碰距离何阳周身三丈之地，一道无形的光波突兀显现而出。

洛清舞与李若兰只感到一股强横的气波迎面而来，直接将她们弹出数丈之远。

“砰砰”

传来两道声响，二人皆是摔倒在了地上。

短暂的惊愕过后，二人心底不由得一颤，紧接着被无边的狂喜涌上心头，二人噌得一声站了起来。

“徐水他没死……”

“小师弟他还活着！”

“我们怎么那么傻，也不知道一探究竟，真是关心则乱……”

洛清舞与李若兰开心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观察着何阳的面庞，唯恐错过每一个细节。

此时此刻，何阳正处在深度的修炼之中，而他胸口那块天魂玉，则是闪着微弱的光芒，道道精华从中散出，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断修复着他身体各处的创伤。

在何阳识海中那团形似红色物状的灵魂被其白色的光芒包裹着，本来就虚幻的轮廓在此时似有凝实的迹象，愈发变得真实起来。

那逐渐在凝实的灵魂在这一刻，慢慢从何阳体内分离了出来，一股虚幻形似人影的气团如袅袅青烟，穿过屋顶直上苍穹。

不知飘荡了多久，好像是过了几天，几年，上百年，乃至千年，何阳的灵魂在这无休止的岁月中，孤独前行着。

千年的孤寞，即使因为虚幻的魂体，有时也会感到疲累，气流无限，从中穿透而过，何阳的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记忆中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也是不再那么清晰。

当何阳灵魂中所有的记忆片段消失无存，那片空白的意识竟然突兀地震颤了一下，似乎翻开了尘封的记忆。

几张从未见过的面孔在脑海中浮现，陌生中却是带着几分熟悉之感。

一道身影蓦然转身，那是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正看着何阳露出慈爱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让人倍感温暖。那个美妇欲要抚摸何阳的脸，何阳此刻的心不知为何，没来由一阵欢呼。

画面破碎，另一道如山一般的背影出现在何阳面前，转身皆显威严，似乎能与何阳的灵魂引起共鸣，无不是充满了敬畏之意。

画面再次破碎，一道矫健的身影映入何阳的眼帘，那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在冰天雪地中，在烈日苦寒下，辛勤的苦练着。他的一颦一笑，那是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顿时涌上何阳心头。

何阳伸手如抓，想要牢牢抓在手中，奈何仍是一如既往，画面还是砰然破碎。

紧接着一道美丽的倩影从远处徐徐飞来，那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姑娘，轻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见到何阳目光投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着飞走了。

何阳虽说是以魂体的形式出现，此时此刻却是深感悲伤，不知不觉间眼角早已湿润。

我为何还会如此在意，本来素不相识，仿佛似曾相识，这两者看似矛盾，却又合情合理，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何阳迷茫之际，画风急转：何阳的灵魂终于到了这片星空的尽头，他正如沧海中一粟，是茫茫星域中是最为渺小的一个。

何阳抬头向着上方虚无之处极目望去，一张无边的巨网将他与他所在的这方世界牢牢地覆盖在其中，如同渔夫网中的鱼儿，难以获得新生。

那网中的鱼钩，则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了鱼儿的自由，也限制了鱼儿的梦想，这是不能逃脱的命运，这是日复一日无休止的循环，只能死死地挣扎，绝望中苟且偷生。

何阳心头巨震，那种渺小且微不足道的无力感，在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深刻。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难道我就要沿着这条既给的道路一直走到尽头吗？

何阳的灵魂终于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顶着无边的压力，向着头顶那张巨网狠狠撞去。

距离在不断缩短，灵魂的灼痛感亦是越来越变得强烈。

五千丈……四千丈……三千五百丈……三千两百丈，直到不足三千丈，何阳再也难以挺进分毫。

这时，从头顶上方的巨网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向着何阳覆盖而来，眼前的世界就此呈现一片黑暗。

何阳的魂体直接向着下方急速坠落，之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

当何阳再次睁开双眼，眼角的湿润依旧残留着，视线中洛清舞与李若兰正满脸惊喜地注视着他。

何阳却是置若罔闻，目光中尽是回忆之色。

“我是谁？他们又是谁？说是未曾相识，为何我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那是我们存在的世界吗？那张网究竟是什么？我们真的就是网中不见天日的游鱼吗？”

“而最后那只手掌到底为何物？它是命运的主宰吗？”

何阳陷入无限的遐思，以至于忽略了眼前的洛清舞与李若兰二人。

“小师弟……”

“徐水……”

“啊！”

神情恍惚的何阳，被二人的呼唤叫醒，把他从虚幻拉向了眼前，何阳顿作惊讶，脸上满是一片迷茫。

“你们二人这是做甚？为何会一直在盯着我看？”

洛清舞嘴巴一翘：“徐水，你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自你身负重伤，整整打坐七日之久，害得我和若兰足足担心了你七日，你可真是没良心，反倒是质问我二人。”

紧接着，李若兰接过话茬：“小师弟，你为何流泪，时而惊恐，时而哭泣，不会真的走火入魔了吧？”

看着二人如此，何阳一阵无语，环顾厢房四周，灵识就此散开，延伸到千里之外。

“这里是何处？……不好！我们快走。”

何阳话语刚刚出口，面色却是突然大变。

来不及惊讶自己的灵识为何一下子自百米直接暴增到千里，而是他的灵识发现千里之外有几道人影正在急速向他这里赶来，后方更有一大波人马紧随其后。

不容置疑，这些人就是冲他而来，那为首几人正是从碧水宫出来的张羽化几人，而后方则是大汉的骑兵队伍，带头之人何阳认识，那是刀疤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