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亨知道霍布斯让克莱尔律师送来的最后一封信里,装的就是张白纸。
本能的就想开口提醒老阿斯顿,毕竟这老头几次用手捂着胸口的情形,逃过不自己的眼睛。
可话到嘴边他又不敢,也不能开口提醒。
看着老阿斯顿拆开信封,被一张白纸给刺激的脸色大变。
然后手捂着胸口,没几秒脸上全是不正常潮红,眼睛一黑,软倒在地。
“父亲、、”。
奥利弗惊恐大叫的扑向老阿斯顿,其他人也一脸不安和意外的围了上去。
只有李长亨立马站起来,拿起电话就给钻石集团的内部医务室打电话,然后又拨打了急救电话。
“别围着阿斯顿勋爵,他此时需要空气畅通的环境”。
李长亨推开两个股东,对着奥利弗说道,“让勋爵平躺着,解开他的领带和衬衫衣领扣子。
绝对别摇晃他的身体,等集团的医生过来急救。
否则,任何错误的动作,只会加重勋爵的病情。”
众人一听连忙后退,只有奥利弗作为老阿斯顿的儿子,才敢、也必须蹲下,平放老阿斯顿,解开老头的领带和衬衫扣子。
然后就听李长亨急切的问道,“奥利弗,勋爵是不是有心脏病?
有的话,一会告诉医生病情,还有他常吃的是什么药。”
“明、明白”。
仅仅这十来秒,奥利弗就满头是汗的,边嘀嘀咕咕的回忆着老阿斯顿的病历,边从他西服外口袋里找出个小瓶子。
可药是找到了,人却陷入了昏迷。
然后就听李长亨冷静的声音道,“摸摸勋爵的脉搏,心跳要是停止了,你必须现在就做人工呼吸。”
“可,可我不会啊,”奥利弗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李长亨。
然后站起来,抓着李长亨的胳膊就哀求道,“亨利,求你救救我父亲,救救他。”
可李长亨也就是凭借记忆里,在网络上看过的那点皮毛才开口指导奥利弗。
让他亲自上手,就算他敢也不会真的上手。
这要是用了错误的急救办法,导致老阿斯顿挂了,事后奥利弗-阿斯顿别说感谢了,不成死仇都是奥利弗深明大义了。
不过装模作样的表演、拖时间,李长亨还是会的。
蹲下身,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动作的,把手指放在老阿斯顿的手腕脉搏上,然后伸手在老头的鼻子下试试他还有没有呼吸。
然后一脸惊喜的说道,“还有呼吸,快点去电梯口等着医生。
打电话给大楼前台,让他们保持电梯和大门通畅。
通知附近的警局,让他们派出警力,维持通往医院的道路通畅,以便急救车能快速赶到医院。”
“明,明白”。
奥利弗去打电话,两个股东则快速跑出办公室,去等着集团的医生。
很快昨天见过的集团医生,背着个医疗箱快步冲了进来。
用听诊器在老阿斯顿胸口听了几秒钟,就给老头做急救。
中午时分,等在钻石集团的众股东,总算听到老阿斯顿脱离危险的消息。
不过,坏消息是老家伙还没清醒过来,而且肯定没法再任职董事长,今后的岁月里大概都得静养。
可这对李长亨来说就是好消息,更是他一开始就想过,并期待过的情况。
老阿斯顿活着能给奥利弗撑腰,但没法继续任职的他,顶多给奥利弗出出主意。
甚至看奥利弗一直的表现,为了自己亲爹的身体健康,说不定就把集团的事瞒着老头。
而奥利弗想坐上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是不是就得拉拢各个大股东?
中午快12点,2.1%股份转让的合同,被钻石集团的律师送过来后。
李长亨拿着合同说要去给自己的律师看看,坐上自己的劳斯莱斯,让张天志开车带着自己去见霍布斯。
大概是因为老阿斯顿心脏病突发,劳斯莱斯在伦敦城里转悠了一个小时,确定没人跟着自己,才真正驶向目的地。
在一间废弃的仓库里,见到蓝江、火爆和被捆起来,躺在地上的霍布斯。
“你们都出去。”
把张天志三人都赶走了,李长亨没立刻干掉霍布斯。
毕竟鬼知道这老家伙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万一他留下一份信给未知的朋友,或者像克莱尔一样的不知情的律师。
让他在特定的情况下,寄给媒体曝光那个银行账号,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李长亨亲自给霍布斯解开绳子,还把他扶着坐起来,才把今早的六七份报纸放到他面前。
“辛克莱-巴克利自杀,辛克莱保险公司陷入破产危机,百分百会被人收购。
米尔-阿斯顿勋爵两个多小时前心脏病发作,虽然救了回来,但他肯定得辞掉董事长的职位,退休在家。
而我也拿到了那笔钱,所以,我们俩谁都不欠谁的,对吗?”
正看报纸的霍布斯,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李长亨的双眼。
没发现恶意后,松口气的笑着道,“你不打算灭口?毕竟那可是整整一亿英镑。
万一被人知道,不仅媒体会盯着你不放,英格兰正府、钻石集团,辛克莱的家人都不会放过你。”
李长亨耸耸肩,“没必要的话,正常人没人愿意杀人。
毕竟我和你没仇,昨天之前你也不认识我,更提不上和你妻子的事有关系。
现在我完成了你的委托,对报酬也非常满意。
你的仇也报了,心愿已了,应该想着如何安享晚年,对吗?”
“谢谢”,霍布斯笑着点点头,然后伸出手让李长亨扶着站起来,“再见,孩子,衷心祝福你一生平安。”
看着说完这句,就往外走的霍布斯,李长亨的手却下意识的就伸向了腋下,握着那把从未对着人的雕花左轮。
可真正面对着一个步履蹒跚背影时,虽然想拔出枪,但脑袋里不停冒出个声音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霍布斯走的太直接,仿佛就是等着自己动手一样。
走到仓库门口的霍布斯嘴角一笑,他此时才真正相信李长亨是真的放自己走。
回过头看着手放在腋下的李长亨,然后又走了回来道,“你应该杀了我的,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李长亨松开握着左轮的手,无奈的叹息一声,半真半假的说道,“说实话,我想干掉你,但真正要毁灭一条生命时,确实没那么容易。
所以,这算不算我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