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也不着急说话,对宁王妃她起了个底,知道她是什么人,此番来意也清楚。
但是,看她这些年做的事情,就知道她十分谨慎小心,不轻易相信人,所以这个时候,还是等她来先说。
看她先扯一番什么话,再怎么转入正题,锦书认为,是有一定难度的,因为不管是怎么试探,都一定会漏自己的底。
锦书点头,“是的,确实需要彼此认识,互相了解。”
宁王妃调整了一下坐姿,坐了一个时辰,确实是腰酸背痛的,“听说,萧王府有一位侍女,做点心特别好吃,不知道一会儿呈上来的点心,是不是这位侍女做的呢?”
锦书摇头,“做点心特别好吃的叫辛夷,她不是侍女,是我的表妹,今天是她的出厂……寿辰,府里头的人说要给她送礼,所以今天没得空给宁王妃做点心,改天吧。”
“哦,原来如此。”宁王妃端起茶,喝了一口,都快喝吐了,而且,还特别想去小解。
都有点憋不住了。
周元端着点心上来,都是些寻常的红枣糕和栗子糕。
宁王妃拿起一块,放入嘴里,觉得没什么味道,便道:“不够甜。”
锦书说:“少吃太甜的食物。”
“萧王妃懂得医术,也懂得养生之道啊。”宁王妃笑了笑,吃了一块便不再拿,眸子在锦书的脸上掠过,“不知道是否可以为我把把脉呢?”
“宁王妃身子不适?”锦书问道。
锦书看着她一脸的忧愁,心想,没怀上,有没有可能是你和宁王根本没有一起睡?
但不得不说,这个转入还是挺丝滑的,至少扯到了宁王府和乐氏的那几个孩子身上。
宁王妃端着茶杯,手指抚摸过茶杯的边沿,“萧王妃似乎对乐氏很了解啊。”
锦书把话说开一点,“谈不上了解,知道一些她的事情。”
宁王妃眸子一紧,“哦?知道她什么事情啊?”
锐利的眸光在锦书的脸上掠过,锦书正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听得她这句问话,也没抬头,任由她盯着自己观察研究,“对她的为人,她的不愉快遭遇,都知道一些。”
“她的遭遇?”宁王妃讽刺地笑起来,“她贵为王妃之尊,又生了四个孩子,她的遭遇怎么值得萧王妃特意说一嘴呢?”
锦书抬起头,她便低头喝茶,敛住眼底的光芒。
“就随便提一提。”
“随便提?萧王妃很喜欢随便提别人的事?我与萧王妃也不熟啊,怎么就跟我说这些了?”
看到她整个人警惕起来,且顷刻充满敌意,锦书微怔之后,也理解。
因为她调查过宁王妃,知道宁王妃在帮乐氏报仇。
但是,宁王妃不知道她也在暗中做着同样的事,只以为她是随意跟人提乐氏的事,能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随意提起,自然也能跟被人提。
直接点破,可能她不会相信,会更加猜忌。
但她不点破,这样不到点的试探,很容易走偏思路,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竖起刺猬,没法子谈话。
略一思索,锦书决定赌一把,直接道:“宁王妃认识如意吗?”
“汉王府的如意夫人?”宁王妃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住杯子的手,却稍稍用力,“当然知道她。”
“她被逐出了汉王府。”
“是吗?”宁王妃有些愕然,“有这样的事?什么时候?”
锦书望着她,“宁王妃竟然不知道此事?我还以为,如意在城外的那些遭遇,和宁王妃是有些关系呢。”
宁王妃猛地盯着她,“什么意思?她的遭遇怎么会和我有关系?萧王妃可别乱说,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锦书蹙眉,她这样防备谨慎,没法子说啊。
宁王妃显得紧张起来了。
她觉得这一次贸贸然前来试探,是大错特错了,应该直接把人带到城西的宅子里去。
她摸不透萧王妃的态度。
她如果知道清秋小姐的事,这是个大秘密,她不该跟任何人提起的。
尤其,她们真正会面才是第一次,提一个字都不该。
“宁王妃,我没有恶意。”锦书也有些无奈,要不,别试探?直接把我掳走好吗?
掳走之后,他们的主场,就不会这样充满警惕和防备。
“不是恶意不恶意的事,是你忽然提起如意夫人,而我们方才在说乐氏。”
锦书看着她锐利的眸光,摊牌吧,“宁王妃,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没有和你为敌,甚至,我们的目标还有可能是一致的。”
宁王妃冷笑起来,“哦?怎么就扯上敌人上去了呢?萧王妃是要试探什么啊?我一介女流,我能做什么?我又想要做什么?”
锦书道:“为乐氏报仇啊,不是吗?”
宁王妃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萧王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乐氏有什么仇需要报的?她是死了没错,但那是意外,有什么需要报仇的?”
锦书皱起眉头,“宁王妃,你不就是来试探我的吗?没必要,直接说,我都查过你的事了,我说了和你是一路……”
“萧王妃!”她厉声喝道,“你查我?你凭什么查我?我得罪你了?”
锦书端茶轻叹,赌错了。
她喝了一口茶,抬起无奈的眸子,“不如,你和卿玉堂还是把我掳走吧,别试探了。”
宁王妃脑袋嗡地一声,炸得双目圆瞪。
她完完全全被萧王妃看得透透的,连卿玉堂都被查得明明白白,她把卿玉堂都连累了。
心头一慌,她竟道:“我还有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