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出门,重新振作,无疑是秦家一大喜事。
林巧云煮了一桌子菜,酸醋鱼,红烧排骨,宫保鸡丁,苦瓜炒蛋,鱼头豆腐汤,穷人家的盛宴,权当庆祝。
秦老汉掀了箱底,开了珍藏的二锅头,未喝人先醉,整场都笑呵呵。
王氏擦干眼泪,挨着秦墨坐,一直拉着他的手,不住点头,儿子好了,生活有盼头咯。
三年了,秦家真正凑齐一桌人,依旧小院破败,土坯房,黄泥地,可人齐了,心也总算补全了。
席间,秦墨犹豫再三,还是给林巧云敬了酒,“大嫂,这杯酒,礼太轻,往后我会争气。”
林巧云笑着接过,“不轻了,呈了一句嫂子,做啥都是应该。”
“是啊,五弟,一家人,往后大家都会好的。”秦汉拍着他的肩膀,呵呵笑着。
媳妇凑齐了一家子,他最是开心。
秦老汉跟王氏也都笑着点头,昨天的不愉快全都散去,秦老汉觉得大权交的没错,王氏只要儿子好,其他无所谓,看林巧云也就越发顺眼了。
其乐融融合家饭,唯独张氏闷声不响,吃完饭上了炕头,兀自生气。
进门这么多年,比不上林巧云三言两语,秦墨出了门,又得了宠,那她当年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无人理会她的埋怨,全家如今关注的,只有秦墨以后的生计。
“这腿打不了猎,走不了巷,耕田劳作都不成,兄长们认为,当如何?”秦墨懂进取,出了院门决心振作,生计却成了难题。
在农耕社会,特别是大山子民,力量代表财富,男人更是主要劳力,废了手脚是致命伤。
林巧云晓得,秦家兄弟更是清楚。
汉子们一生打猎,没出过大山几回,更无人脉关系,哪里晓得如何安排。
秦老汉叹气,“老五啊,爹没本事,给你也寻不到文差,家中没有余钱,买卖也许不了你,哎……”
说到此处,院中一时无话,众人沉默,心头压抑。
兄弟有难,出力气的活使得,可说到钱财门路,他们都是睁眼瞎子。
寂静中,噗嗤一声笑,众人回头望去,林巧云洗好碗,正从灶房出来。
瞅着众人眉头紧锁,她走到几人跟前,“如今家中我做主,咋有难处都不同我商量了嘞?”
秦墨不好意思,“大嫂,晓得你做买卖,可也不容易,我一个瘸腿废人,咋能让你帮忙照顾。”
林巧云摇头打断他,“不要妄自菲薄,你一表人才,唇红齿白,俊俏得很,你的腿,当时也没认真瞅过,改日去趟镇上,好好瞅瞅。”
“这腿还能治?”秦墨讶然,忍不住激动,眼神充满希冀。
林巧云不敢打包票,只道:“瞅瞅清楚才能安心,事情一步一步来,差事眼前寻不到,便帮着我做买卖。”
帮着做买卖……
不止秦墨,连着秦家众人都是一惊,古来买卖多一口粮,便少一两银,林巧云买卖,资金自己出,主意自己给,前后拉着田氏跟秦汉入了伙。
如今,连带着秦墨都要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