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破庙荒无人烟,两方动手,数量悬殊,成了钱家单方面围殴,陈家人的惨叫声,绕着房梁顶,久久未曾停歇。
“啊!住手,他娘的都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陈鸣,陈家少爷,你们还敢动手,嗷……”话音刚落,陈鸣就被一拳打中鼻梁骨,疼得眼泪直往外冒。
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在他设想里,常氏只是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女儿被绑,自然是乖乖献身的命,却不想大意失荆州,万般没想到后头还有一个林巧云。
以为打手都是林巧云的人,陈鸣抱头鼠窜之余,不忘叫嚣,“林巧云,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立刻停手,我陈家既往不咎。”捞不着好处,又不能被动挨打,陈鸣只得死鸭子嘴硬地让步。
林巧云跟常氏忙着一边安抚小桃子,娃儿脸上硕大巴掌印,看着令人心疼,如今听陈鸣还大放厥词,林巧云捏着拳头起身想揍人,一旁常氏却比她更快冲在前头,“给我抓住他。”
家丁领命,一招擒拿,立马将陈鸣按跪在地上。
陈鸣一抬眼,见着跟前常氏,想着自个七尺男儿,跪了一个寡妇娘们,心头不忿,目光更是怨毒,“常氏,你别以为今日有林巧云给你撑腰,我陈家就动不了你,说到底你们也是孤儿寡母,下次被我逮到,有你们好看的。”
常氏跟陈鸣的纠葛,来回耍了好些年头,这人丑陋面貌,也不是头一回瞧见,以往是避忌害怕,如今有了脸上这伤口,她倒是冷然许多,“谁告诉你,这些是回颜庄的人?”
陈鸣一愣,留着鼻血的脸上露出疑惑,想来也对,回颜庄又不是镇上大户,哪来那么多家丁人手。
瞅这蠢货终于反应过来,常氏轻轻一笑,朱唇轻启,淡然道:“从今往后,我常氏母女,受着钱家庇护,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钱家必不会放过你。”
什么?陈鸣震惊,这钱家老太太素来不喜常氏,钱北不在,何来钱家给她撑腰。
不待他多想,啪地一声,一巴掌挂在脸颊上生疼,他回头瞪着常氏,满脸不敢置信,“你居然敢打我?”
“呵呵,这一巴掌,是你打小桃子的报应。”常氏冷笑着,说完又是一抬手,手掌用尽十足的力气,啪地一声落在同样的位置。
陈鸣痛呼,只觉得面上火辣辣,常氏指甲刮破皮肉,疼得厉害。
“这一巴掌,是你当日打断钱北之腿的报应。”
啪地又是一声。
“这一巴掌,是你苦苦纠缠,让我终日不得安宁的报应。”
仿佛是在年终结算,笔笔怨恨,桩桩委屈,常氏心头的憋屈,今日便要算清总账。
同一个位置,无数个巴掌,扇的人手肿,被扇的脸肿。
最后一个巴掌狠狠刮过去,陈鸣终于受不住,晕厥过去。
“这一巴掌,谢谢你斩断我心中念想,不该的奢望……”话音梗在喉咙里,常氏终究是泣不成声,那眼泪沾上面上伤口,疼得撕心裂肺,可她仍旧觉得,这疼,不足以心疼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