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小妾不是他人,正是被戚光休掉,灰溜溜滚回勾栏的小三。
林巧云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张粉白的脸上,以及那次她被吕氏骑马吓尿的裤子上。
“林巧云,你往那儿看呢!”小妾气急败坏,瞅着林巧云聚焦点,显然也想起那回糗事,涨红着脸,呵斥出声。
林巧云收回目光,对于这种人,吵都不愿意跟她掰扯,直接迈开步子走人。
“等等,你给我站住!”可惜,这近来失了身份,没了摇钱树,心里极度不平衡的小妾,此时被无视得抓狂,伸手就把人拦下。
一股子香风扑鼻,刺激得林巧云连打数个喷嚏,堪堪退后数步,“抱歉,我对脂粉有些过敏。”
自作孽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小妾抹了把脸,气得上蹿下跳,无理取闹,“林巧云,你就是瞧不起我,居然往我脸上打喷嚏,当初我是戚家夫人的时候,你还不是卑躬屈膝,对我毕恭毕敬,现如今……”
巴拉巴拉一堆,从一个喷嚏,衍生出无数民生问题。
林巧云心下无语,捂着鼻子,嘀咕了句,“要不是你抬手拦我,我也不会招了你的香风。”
双方离得近,小妾听得一清二楚,跳着脚继续嚎,“你嫌弃我!是不是就是你妖言惑众,搁戚当家面前说我气味不好,伙同那吕氏将我赶出门……”
理由是越来越多,帽子是越扣越大。
这女人一旦发起疯,撒起泼,那全然是毫无道理可言。
说到后头,小妾抹着眼泪,自个自艾自怜,“我的命苦哇,搁最好的时候嫁给戚当家,以为是觅得良人,岂料毒妇猖狂,坏我姻缘,将我逐出家门,沦落风尘,如今失了名气,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
额。
林巧云越听越稀奇,据她所知,小妾嫁给戚光,不过半年,而且双方从未圆房,何来良人姻缘,再者说,她这模样,搁合欢楼里,那就一大众脸,名气更是无从谈起。
综上所述,只能判定这女人得了被害妄想症,病得还不轻。
林巧云只叹自个时运不济,点背到家,喝水塞牙缝,决定不与病人计较。
可是刚要走,一抬起步子,小妾立马警觉,“等等,你不许走。”嘴里说着,这上手就要拉人。
林巧云这阵子担水,一手全是力气,遇着攻击,下意识甩了甩手,结果没料到,直接就把小白花给撂倒了。
她瞅着小妾那哀怨脸,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要完,“你没事吧?”
到底自个甩了人,林巧云还想搭把手,扶她起来。
那小妾却是突然发了疯,干脆地上打滚,没完没了,“你竟是当街伤人,没天理,没王法了哇……”
这年头遇见过神经病,可没遇见这么难缠的。
林巧云起初还觉着她可怜,这会儿直接觉得她可笑,袖子一甩,丢了个冷眼过去,“人若不自爱,人人皆可践踏轻视,若自爱自强,人人敬重宽待。女人一味等着别人可怜,一辈子没人会搭理你。”
说完,随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