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个月来回,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林云一心就想着护送解药回程,对于宫廷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没有仔细去捋清楚。
狠狠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脑子清醒了,再回想起当天晚上的宴会,林云才察觉到不对劲。巫师显然备受冒维的重视,领兵出征都让其号令全军,这样的人物既然点出了无名有问题,冒维不可能不追究到底,可最后无名不仅没被摘除假面,还被召进了书房。
林云之前的猜想没错,冒维就是想要拉拢无名,而让他甘愿冒着风险,重用一个可疑之人的原因,便只能是大战在即。
而促使冒维发动这场战争的,就是秦绥阳身上所中的蛊毒。那蛊毒如果没有特定的解药,秦绥阳就会毒发身亡,冒维计算着他死的时间,打算在群龙无首之际,趁虚而入,将大秦搅他个天翻地覆。
当然,林云做出解释的时候,并没有将新帝中毒的事情说出,只是简单陈诉了宴会的异样,“贺兰公主深夜能从冒维那里搬来救兵,就证明了无名的性命很重要。眼下收复部落的胜利让匈奴的士兵们士气大振,打战最重要的是一鼓作气,我觉得冒维接下来的目标,就是东北军。”
听完她的分析,除了曲镇城,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万万没想到林云这半个月出的任务,竟然是去探了匈奴的王宫,孤身一人,跨过沙漠,潜伏进城,稍有差池,便是九死一生。
现在,他们也终于明白,她口中的生死未卜,是何含义。
好半天,吴岩才回过神来,眸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为何不跟我一起去,起码路上,还能有个照应。”他低低说完这句话,心底已经是愧疚万分。
这般风里来火里去,踩在生死边缘,男子尚且无法忍受,林云再坚强能干,终究还是个女子。
“情况紧急,都过去了。”林云垂着眼眸,云淡风轻笑着将事情一笔带过。
那头的曲镇城已经思量过来,面色已然肃穆非常,“那你又为何说,冒维在处理自己的家事?”
林云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因为呼衍氏在冷宫里养了一批男宠,之前我有幸造访,临走前就顺便把这件事情捅了出去。”呼衍氏虽然是平民出身,可她的儿子宇文器却是实打实的皇子,况且手中还握有军中的实权,也够冒维头疼一段时间了。
不过这种时候,满场都是男人,听见男宠,目光都下意识撇向了林云的脸,面黄肌瘦,身体仿佛被掏空,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咳咳,再想下去,一屋子都尴尬了。
林云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就算想要用美男计,也满足不了呼衍氏啊。
索性这都是男人,误会也就不多做解释。
“冒维是个手段狠辣之人,战争跟权势永远排在第一位,他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其他人不清楚林云搅乱宫廷的举动,可曲镇城清楚,她是在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