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打听,没有海捕文书,这一切如他所料,陛下不会追捕他,至少不会派出官府来追捕他。
他手中的东西,是不可能落在官府手上的,陛下只能找杀手。
可是,以往狠辣肮脏的事情,陛下都是交给国公府去做,如今满朝文武,哪个是人,哪个是鬼,他不敢确定,所以朝中的人他不敢用,只能用翁宝。
翁宝这个人,一言难尽啊。
翁宝态度不明,虽然对陛下忠心,可没有完全奴化,有自己的心思,在主子跟前办事,如果自己的心思太重,底线太强,则很容易会阳奉阴违。
所以,他也没能看穿翁宝,不知道他会找什么样的人来追杀自己。
但不管找的是什么人,他身边有十二高手,可以安全地把他送到南境。
只要上了船就好。
青州虽然凶险,但好在青州王没有被册封为太子,而自卫营归降朝廷之后,也只防御桑寇,与桑寇作战。
他选青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青州的桑寇,还有忍者可以为他所用。
上一次暗杀行动,忍者虽然大败,死伤许多,但是这群桑寇眼里只认利益,忍者死了,还有新的忍者,只要银子给够,他们是可以认贼作父。
抵达象州,后天便可到青州了,他心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又放松。
“今晚留宿象州,不必赶路!”他从马车上下来,吩咐十二高手中的总领卫狼,“顺便打探一下是否有追兵,或者是一些不明来历的人盯上咱们。”
卫狼道:“是,主子放心,就算萧王府的影子卫跟上来,也不敢靠得太近,他们更不敢动手。”
卫狼说出这自信的话,自然也是有说这话的资本。
十二顶尖高手里,他武功排行第一。
他跟魏清晖交过手,自然,他不是魏清晖的对手,放眼燕国,也没有人是魏清晖的对手。
但是,整个燕国也只有一个魏清晖,他们却有十二位高手。
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围捕,只有魏清晖一人前来,他能来,便再也走不了。
魏清廉说:“我只担心萧王府会倾尽全府之力来围捕我,他这个反贼,知道我手中带有陛下的证据,他会想要得到这些秘密。”
卫狼说:“并未有海捕文书要抓捕您,萧王府就算想抓您,也不可能用自己府中的卫队,他也只能找外边的人。”
魏清廉摇头,“出了京城,谁还管得了他做什么?”
“那不如我们别走青州了?”
魏清廉说:“走哪里都一样,他不会用青州的人来围捕我们,一定是他派出的人,青州对我们有利,能迅速上船,而且沿路有桑寇忍者,到青州之后,忍者会来与我们汇合。”
卫狼说:“但在青州的忍者人数已经不多,而且出色的忍者,都死在那场暗杀里了,主子,还是需要慎重啊。”
魏清廉斟酌了片刻,却依旧是坚持走青州,他需要尽快离开陆地,只要上了船,出了海,那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影子卫也进了象州,与影子卫一同进入象州的,还有雾隐楼的人。
但他们始终和魏清廉的队伍保持距离,没有靠近。
暗疾本来飞鸽传书回去,说在象州动手比较合适,但是殿下传了密信来,说务必要在青州动手,因为魏清廉敢走青州,证明他在青州是有安排的。
而他们国公府常年与桑寇忍者来往,所以这一次从海上逃去,一定会找桑寇忍者护航。
自卫营这几个月追着桑寇打,打得他们躲在海上不敢再来,如果桑寇为了魏清廉再上岸,那自卫营与卫队就借打桑寇的名义,“顺便”把宁妃案的主谋魏清廉抓捕归京城。
雾隐楼则可以作为另外一股力量,两股力量夹杂,就算不会让魏清廉自乱阵脚,也会让他加快与桑寇忍者的汇合。
象州的夜晚,特别的宁静,这里虽然距离京城不远,但是这里是燕国著名的书城,燕国有一半的书籍和话本都出自象州,这里连空气都是充满了文艺的气息。
魏清廉住在客栈里,在厢房里听着底下的客人谈论诗词,没有提及半点朝政之事,他心头也觉得无比的宁静。
但宁静是片刻的,卫狼带人视察之后,发现了影子卫的踪迹,这使得魏清廉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而且,卫狼说除了影子卫之外,还发现了另外的人,这些人全部都做普通百姓打扮,在附近的客栈入住。
但是,他们全部都佩戴武器,脚步轻盈,气息吐纳异于常人,可以确定是高手。
这些人三三两两地进客栈,看似乎互不相识,但无形之中,觉得他们为同一个人而来。
甚至,还有女人。
魏清廉问道:“是不是萧王府的紫卫队?”
卫狼说:“不是,紫卫队的人我大部分都认得,而且紫卫队是隶属于萧王府,是王府卫队且上过战场,上过战场的人不一样,卑职能看得出来。”
“除了影子卫之外,还有没有发现萧王府其他的卫队?”
“暂无发现。”
魏清廉嗯了一声,背着手在厢房里走着,“如今萧王府的人手大概也不够用,虽说他们认同大皇子为太子,可当该办的案子都办完之后,他该筹谋着如何废太子了。”
这自然也是猜测,萧王这个人还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他总会做些出其不意的事。
京城萧王府。
如今萧王府属于战时状态,少渊没回都督府,在王府里坐镇,等着各方飞回来的传书,然后及时调整行动方案。
暗疾说要在象州动手,他驳回。
而魏清廉第二日从象州动身出发的时候,举办了太子的册封礼。
因为满朝上下,连同太上皇在内都没有意义,太子之位就定了。
满京城的人都在谈论储君的事,纷纷表示不理解。
之前传出来的消息,不是说萧王殿下有举荐太子人选的资格吗?萧王殿下一直以来,与四殿下来往甚密,大家都以为他会举荐四殿下,现在,陛下直接册封了大殿下为太子。
一些不知道内情的官员,也把脑袋都挠破了。
他们也很担忧,因为大殿下封王赐府的时候,他们忌惮着魏贵妃,并未到贺,这也没什么,主要是在很多私人场合里,笑话过这位跛脚皇子,说他是靠着死了母妃才能封王。
甚至有一个人看不惯他与魏国公府来往,也曾指桑骂槐过,说他忘记母仇,认了贼人做恩人。
这个人就是心直口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钟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