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渊表现出对她的欣赏,“你能想到这个,想来对北州十分了解,不错,怪不得你祖父总赞你聪慧。”
林琅脸颊浮红,“殿下谬赞了,只是小女自小习武,不爱困于闺阁,喜欢往大山钻,跑得多了,对边城一带自然便十分熟悉。”
“哦?是么?”少渊顿时来了兴趣,“你既然喜欢往大山里钻,那么你定然知道哪里最多雪松,哪里的林子树木高大,又熟知各种树木分布,对吗?”
“略知一二,小女明日便把分布图画出来呈给殿下!”
少渊笑道:“那就太好了,如此也免得我们再找人手去勘察,林姑娘,你给我们省了很多事啊。”
林琅福身,“殿下在帮边城谋出路,林琅能帮上一点忙,也是林琅的福分。”
林知府看到孙女得殿下夸赞,心里头也高兴,但是如今商议要事,她在也不方便,便道:“你先下去,早些安置,明日早起画图。”
林琅道:“祖父,孙女还不困,可以留在这里给您和殿下添茶。”
“不必……”
林知府本下意识地拒绝,但见孙女眸光一直往萧王殿下脸上飘,心里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微微怔了怔之后,“那你就留在这里续茶吧,也听听殿下的主意。”
林琅眸子微微上挑,“殿下,小女在此无碍吧?”
“无碍!”少渊喝了一口茶,他的卫队里有女子卫队,紫卫队英勇起来,比其他卫队更出色,所以,选才不分男女,只看办事能力。
这位林姑娘熟知北州,她留下听听,给些意见也好的。
他们谈着,没一会儿郭先生也到了。
郭先生风寒一场,现在好了但身体还是有点虚弱,所以他是坐轿子过来的,比殿下要晚来一些。
进门先烤火,林琅送上一杯暖茶,笑着道:“郭先生先喝茶。”
郭先生接过,道:“有劳林姑娘了。”
“举手之劳!”林琅奉茶之后,便站在了祖父的身边,听他们说话。
林琅确实给出了很多见解,她对附近一带地形也十分熟悉,但是附近一带的地形,卫队也熟知,因为最近剿匪,他们把附近山头都跑遍了。
少渊需要的是她拿出各种树木的分布图,那些见解也不算独到,因为他们都能分析到的,是比较显浅的。
所以,说着说着,少渊便道:“林姑娘,你先去安置吧,没必要陪着我们熬夜。”
林琅轻声道:“殿下,我不困的,你们说,我在一旁给你们做记录。”
她知道自己方才说的那些,殿下他们肯定早就想到了,可因为此事匆忙,她也没事先做好准备去了解,因而给出的意见比较显浅。
但是不要紧,她可以在旁记录,她一手簪花小楷北州无人能比,总要让殿下看到她文武全才的。
她搬来一张椅子,拿出纸张,研磨墨砚,纸笔便写。
她伏案认真地写,偶尔抬起头看看殿下,也看看郭先生,手上却没停下来的。
郭先生走近一看,见她字体娟秀,且没看着写也能写得端正,他们商议的,她全部都记录下来了。
郭先生不得不赞赏一句,“林姑娘字写得好,速度快,而且记性也好,方才我们商议那些,你还没开始记录,竟还能回头再写。”
他看着林知府,道:“贵府孙女有才。”
林琅站起来福身,俏脸泛红,“先生谬赞,这都是工多艺熟罢了,平素我也是帮祖父记录的。”
林知府笑得合不拢嘴,“是啊,幕僚年迈,身体总不适,很多文书上的东西,都是她帮着处理的。”
林琅抬起头,鼓起勇气大胆地道:“如果殿下身边也需要有人记录或者整理文书,小女可以去帮忙。”
郭先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方才那点欣赏全部都消失了,但是依旧不失礼貌地道:“殿下身边人手足够的,记录抄写是有专门的人,再说也不好跟你祖父抢人的。”
林琅仿似没听出拒绝来,转头笑着去问林知府,“祖父,我若去帮郭先生的忙,您该不会介意吧?”
林知府瞧着郭先生的神色,笑了笑,“你去做什么啊?殿下身边不少能人,用不着你去帮忙的,你啊,就踏实留在祖父的身边,得空的时候去陪伴一下你祖母。”
林琅背对着少渊和郭先生,脸色顿时一沉,但是,她很快又笑了,道:“是,孙女听祖父的!”
少渊和郭先生告辞之后,林知府对孙女的话便重了些,“祖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能想,那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人。”
一开始,他见殿下赞赏她,确实存了那么一点心思,但是看着郭先生瞬时暗沉下来的神色,他知道郭先生不高兴,倒是那会儿没看到殿下是什么反应。
林琅手中整理着记录,手中顿了顿抬头看着祖父,认真地道:“祖父,有时候不是能不能想的问题,是我能不能做到,殿下是显赫的贵胄,我知道他只有正妃,而无侧妃,而且萧王妃生了儿子,他也没带着一同过来,可见殿下对那位正妃并不上心,我努力争取一下,如果实在争取不到,我也不会勉强。”
“萧王妃是落祁北大将军的女儿,听闻也精通医术……”
林琅噗笑一声,打断了林知府的话,“学医?名门贵家的千金,谁会去学医呢?这医女地位可不高啊,这位萧王妃可真有趣,不钻研学问女红,琴棋书画,反而是学了医术,孙女早就打听过,这位萧王妃在京中,没什么才情的,没人见过她作画作诗,甚至写的字都没人见过,京中才女的排名,没她。”
林知府诧异,“你打听过了?你跟谁打听的?”
林琅娇笑一声,“您别管,我自有方法打听。”
她把东西整理好,打算明日送过去给殿下,方才故意压下没给殿下拿走,就是想着明日还能有机会过去一趟。
林知府摆摆手道:“你能有什么门路打听?不过就是些来往的商客,再说商客也不多,能把京中贵胄家里的事情娓娓道来的,肯定是在京中待久的人,咱们这里,很少有京城来的人,你听的那些,只怕是某些过路人道听途说,或者看了几份小报胡乱编派的,不足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