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只懵了一瞬间,就迅速地清醒了过来。
抹了一把脸之后,徐韫问:“图书馆,出什么事了?”
图书馆的声音响起:“徐韫,请你不要惊慌,现在有一条毒蛇正从你的脖子上爬过。”
饶是只有意识在这里,徐韫也清晰感觉到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徐韫拼尽全力,也没能维持住自己的冷静,忍不住咬牙切齿:“都爬到我身上了,你才发现?”
图书馆声音带着点愧疚,又带着特有的无感情:“离你三米远的时候我就开始叫你。只是现在正好在你脖子上。不过,它快要爬过去了,请你稍等。”
徐韫:……稍等。等什么?等吃席吗?
徐韫也怕自己这会儿出去就直接被咬一口——也许躺平不动,还不会惊动那条蛇。
图书馆还在继续播报:“毒蛇已经大部分爬过你的脖子。”
“它的尾巴也过去了。”
“但它一直盯着你的耳朵。”
徐韫只能等着,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一句:“它爬到床底下去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徐韫立刻意识回归现实,然后直挺挺坐起来!
不仅如此,她更是一大步跳下床,直接喊衙役:“蛇,我号舍进毒蛇了!”
这一声惊呼,直接打破了黑夜的静谧。
只要听见这一声呼喊的考生,反应都很快,要么直接从床上跳起来,要么直接站在了床上,还有怕蛇的,就开始尖叫。
女衙役还在守夜。
这会儿听见徐韫的呼喊,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又是她!
徐韫的油灯已经点亮了,看着徐韫坐在桌子上,直勾勾看着床底,女衙役就明白毒蛇在哪里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句:“你确定有蛇?”
徐韫裹着羽绒被,语气听起来是十分冷静的:“确定。刚才它从我脖子上爬过去的时候我醒过来的,只是那会儿不敢动。”
女衙役忍不住盯着徐韫看了两个呼吸。
毕竟徐韫看起来很害怕。
可她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之后,她的语气又这么冷静……
女衙役最后只想出了一句形容:厉害啊。
换成是她。早就吓得跳起来并且大吼出声了。
不过,说实话,女衙役也没有抓蛇的经验,只能道:“你等等,我去喊人。”
徐韫点点头:“行,你们快点。”
呆在桌上,她觉得还算安全。
女衙役是跑着去喊人的。
不一会儿,来了两个男子,用灯笼照着亮,把床底下的蛇给弄了出来。
蛇还是活的。
因为被捏住脖子,所以在拼命挣扎,几乎扭成一团麻花。
那副样子,徐韫看得多少有点瑟瑟发抖——好粗,好长,好毒,幸好没被咬。不然这会儿怕真得准备席面了。
女衙役站在徐韫旁边,也是有点头皮发麻,然后心里对徐韫就更佩服了。
“你们多检查一下,万一不止一条呢?”徐韫看他们要走,赶忙出声。
虽然图书馆也只说有一条,可蛇都爬上她的脖子了,它才出声!根本信不过!
女衙役也道:“对对对,再仔细检查一遍。”
于是他们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了,这才拎起那条装进麻袋里的蛇,准备离开。
结果就是这个时候,隔壁又传来一声尖叫:“蛇啊!”
那动静,比徐韫当时的还要惊恐无措一点。
一事不烦二主,那两个抓蛇的人又跑去隔壁抓。
这一次更好,抓出了两条来。
加上徐韫这一条,直接就是三条了。
三条蛇,两条有毒,一条没有毒。
徐韫和女衙役面面相觑:今天是什么蛇开会的日子?
当然,徐韫只感觉是阴谋。
如果不是阴谋,她是真觉得不太可能毒蛇和没有毒的蛇凑到一起开会的。
但徐韫感觉,也许对方针对的是她。
不过隔壁那位太倒霉了,所以才会两条都去了它那边。
一时之间,徐韫也不知是该愧疚自己连累了那位,还是该感叹他的运气如此地差,又或是跟他道谢——三条一起出现在她这边,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安然无恙。
徐韫深吸一口气,跟女衙役说:“上报吧。最好跟主考官也说一声这个事儿。”
女衙役神色复杂地点头。想了想,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徐韫又道:“这附近的号舍要不都检查一下?”
她是好心。
但想着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领情,于是就又道:“可以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愿。”
想要检查的就检查,不想检查的,只管继续睡。
女衙役再一次点头,以及再一次对徐韫充满了钦佩:经历这么大的事情,还这么冷静,想这么周到……
送走了女衙役,徐韫有点不敢从桌上下来。
好在她也睡饱了,就干脆坐在桌子上等结果。
没准,她可以换号舍了。
还别说,四月底的星空,还挺亮的。
而且围着羽绒被,一点也不冷!
徐韫的心情,在欣赏夜空一刻钟后得到了平复。
她的愤怒退去之后,她就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两刻钟后,徐韫微微扬眉:对付自己的手段,这是越来越隐晦了啊!一开始还是直接明目张胆阻拦,第二次是让吴镇方来陷害她,这就开始用上计谋了。
第三次是下毒。
第四次……竟然开始玩这种阴险但不起眼的毒计了。
这样的变化,只说明自己被上头关注得越来越多了。所以,他们不敢再那样明目张胆。
对她来说,是好事。
局势如此变化,也是好事。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查出是谁放的毒蛇?
估计是不好查。
不过,这个毒计没成,估摸着对方就该又一次跳脚了。也不知会不会气出病来。
嘿嘿。
女衙役回来了,还带来了好消息:主考官亲自选了个跟前的号舍,让徐韫搬过去。
好事:换号舍了,不用忍受屎号了。
坏事:主考官亲自盯着,压力大,容易被影响心态。
但徐韫还真没什么怕的——屎号的臭味,应当比主考官的目光更让人痛苦煎熬。
所以,徐韫高高兴兴搬了号舍。
而她隔壁的几个,也跟着一起换了。不过具体换到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徐韫还是衷心希望这些难兄难弟们能换个好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