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灵识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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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闻这一番言辞，洛寒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你说什么？我？灵识之境？”

若雪见状，略有不悦，反问道，“是啊！怎么？不相信？”

“也不是不信，不过就我这意识修为，灵识之境，有点儿太玩笑了吧！刚才不还说要修为突破炼神境，意识才会化为灵识吗？”

纵然洛寒从不妄自菲薄，可也有自知之明。

无论何时，都能准确的判断自己，是在成为强者的道路上，至关重要的心性。

若低估自己，难免谨小慎微，甚至胆小怕事，定会于某一境界止步不前。

而若太过高估，必然行莽撞之举，即便身负惊天之资，也说不得会早早夭折，只余年少英明，空留世人长叹。

若雪闻言，知其并非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自己。

之前的不悦尽皆退去，嫣然笑道，“要不怎么说我的好弟弟命好呢！”

又闻此言，洛寒才知这并非反话，再回想她方才所说，随即问道，“那什么众识，又众相，又什么炼众生的，是什么鬼？”

若雪柳眉一挑，赏给他一个白眼。

道，“什么叫什么鬼？你管它是什么，想收回意识，接下来就照我说的做！”

“额……”

洛寒被噎得一时语塞，只得服软道，“若雪姐姐，你就给我说说缘由吧！”

“这还差不多！”若雪心中暗道。

唇角一扬，解释道，“首先，我也不知你现在这种境况是因何而来。不过据我猜测，应是你闯入虚无源起时，意识被震散，又因那连接着虚无之境的所有小空间，你的意识便随之分散到每一方空间内。这，就是一念化众识！”

“哦！”洛寒若有所思的随口应道。

若雪见其如此，又不禁白眼连翻。

“你哦什么哦啊！你可知这一念化众识，普天之下，即便放眼灵气大陆之外，也是多少修炼者究其一生都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

洛寒闻言，瞬时回神，惊疑道，“竟然如此难得？那又有何好处？”

若雪没好气的应道，“并没有！说不定意识还得灰飞烟灭！”

洛寒当即一脸黑线，不觉爆出粗口，“这算什么鸟机缘！”

若雪见其气恼，禁不住嗤笑出声，连忙掩唇道，“关键在于第二步和第三步，若无这第一步，又何来后面的两步？”

洛寒见状，知其是在戏弄自己，不过眼下正事要紧，随即正色道，“第二、第三步？就是那什么众识成众相，众相炼众生？”

若雪云鬓轻点，“不错！所谓众识成众相，便是将分散的千万缕意识，尽皆化成如本体一般相貌！而听你方才所述，这一步你也已然达到了！”

“可我什么都未做过啊！”洛寒不解。

“这可能与你本身就颇为强大的意识修为有关吧！”若雪推测。

略微一顿，又继续道，“其实，早在你我在那虚无源起时，我便已有此怀疑。寻常修炼者，是断无可能将一缕意识幻出相貌的，可当时的你就可以，即便无法凝实，也实属难得了！”

洛寒略一思虑，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岂不是说，眼下这虚无之境里，有千万个我？”

“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也唯有你现在这缕意识，不仅身处虚无源起之地，且还有我相伴指引，这才得以寻得本体，其余的意识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说罢，还一挺胸脯，罗衫之下立时波涛汹涌。

洛寒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顾自恍然大悟道，“难怪看它们都似慌不择路一般！”

而后继续问道，“那众相炼众生呢？”

若雪顿觉自讨没趣，心中暗道，“切！也不说讲两句好听的来夸夸我！”

但见那认真的神情，也不好再讨闹，只得继续解释道，“这，就是你现在要做的了。眼下，你的意识被分隔在不同的空间内，不似在同一空间，可以随意召回，唯有将之凝炼出生命之象，才可使其回归本体。”

随后，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而一旦成功，你的意识修为距灵识之境，便只有一步之遥了！”

洛寒闻言，心底狂喜渐起，但仍被其强自压下，只因尚有一事不明。

“我还是没想通，你说的这三步，与灵识之境又有何关联？”

若雪轻抚额头，敢情自己这一番口舌倒白费了。

无奈道，“还真是笨！那我先问你，意识修为该如何提升？”

“需提升意识的目数，亦或品相！”洛寒应道。

若雪略感心宽，点头道，“这就是了，所谓灵识，不过是品相更为高阶的意识，而意识品相的提升，也如灵气修为提升一般，这下明白了？”

洛寒仍旧摇头。

若雪见状，心中已愈发不耐，且略有烦躁。

别看她存在了无尽岁月，实则依然孩童心性，让她如老师傅一般解惑，也当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谁让她喜欢洛寒呢？

只得强压心绪，再次耐心解释道，“我所说的这三步，正是意识修炼的基本法门，唯敢于尝试者却少之又少！”

“意识修炼竟还有法可循？”

洛寒不禁一阵惊疑，从未听闻，意识竟然还能修炼。

又是问道，“可既是基本法门，为何又无人敢尝试呢？”

“只因这第一步着实太过凶险，要么是有莫大的机缘，要么需有强大的意识修为，否则，意识便极可能灰飞烟灭！”

原来，若雪之前并非只为存心戏弄，而是确有其事。

洛寒则惊疑更甚。

若雪见其神情，顿了一顿，继续道，“这便是为何，但凡意识修为强大者，其意识也会愈发强大，而意识平庸者，究其一生，都终将平庸下去。”

“就是因意识平庸者，无法修炼这三步？”

洛寒转念，已清楚个中因果。

“嗯！”若雪颔首回应。

随后又道，“可以这样说，修炼天赋决定一个人的起点，而决定其终点的，则是这意识修为了！”

经由她这一番算不得耐心的解惑，洛寒总算将有关意识修炼之事初步捋顺清晰。

接下来，就是要让其余意识回归本体了。

便是问道，“眼下我该如何众相炼众生？”

“与我一样，将你这一缕意识凝实就可以了！”若雪应道。

“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

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洛寒不解的问道，“那我的其余意识呢？”

若雪这才反应过来，俏舌微吐，略有歉意道，“哦！忘记告诉你了，这一缕意识需在灵台内凝炼。意识本由灵台而生，一缕意识的变化，自也可透过灵台，传递给其余的千万缕。”

洛寒恍然大悟，继而问道，“这一缕意识又该如何凝实？”

“这我怎么知道！”

一双芊芊玉手在胸前摊向两侧，做无辜状。

洛寒双眉一蹙，“你不知道？”

“是啊！”

若雪誓将无辜进行到底。

随后，又似忆起什么，忽然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意识本就是虚无缥缈之物，唯以感知而存在。何为虚？何为实？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就是存在的，可闭上双眼，眼前便再无一切。意识亦如是，是生、是死、或虚、或实，都在你一念之间！”

“我懂了！一念可沧海，一念亦桑田！”

洛寒当即茅塞顿开。

此时的意识海，唯一缕意识游荡，甚显空虚。

忽见这一缕意识猛然窜向灵台，且环绕其上，兀自盘旋不已。

逐渐的，灵台之上，依稀可见一则人影现出，身着白衫，黑发微长，剑眉入鬓，双眸深邃，目光慵懒，便如本体亲身端坐于此。

“是生、是死、或虚、或实，唯我一念长存！”洛寒心中默念。

此刻，虚无之境的无数个小空间内，那千万缕慌不择路的意识，那千万个相貌如本体一般的身影，突兀的同时停驻身形，且同时抬首，望向虚空的同一个方向。

随后，毫不犹豫的朝这个方向极速冲去。

千万道白色流光，在千万个空间内，同时划过，一闪即逝，消失在虚空之间。

与此同时，洛寒所处之地，空间陡然动荡起来。

一时间，仿佛千万幅画卷横空，一缕缕意识自画卷内接二连三的激射而出。

洛寒见状，双目猛然一凝，灵台上端坐的意识身影立时融入其内，当即千万缕意识自四面八方飞窜而回。

幽黑之间，漫天的白色流光，犹如数之不尽的流星，划过夜空，蔚为壮丽。

此时，千万缕意识回归意识海，带给他的，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一缕缕意识，仿佛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聚，可汇沙成浩海，散，可一沙一世界。

洛寒周身，一时光芒耀世，映照得这方空间如同白昼，幽黑尽皆隐去在光芒之下。

须臾，一切又归于平静。

意识海传来前所未有的充盈之感，较之以前不知浩瀚了多少，若说之前可勉强称之为海，那么现今则是一片汪洋。

而意识的目数并未增加，可见品相该是提升了几许。

洛寒不禁一阵狂喜，“这就是灵识之境吗？”

体内传来一声嗤笑，“傻弟弟！灵识之境，早着呢！这一步之遥，当真是一步之‘遥’！”

若雪早已不知在何时，回至洛神虚影内。

“是吗？”

洛寒略有失望，却忽然面色大变。

“我与萱萱融合的那缕意识呢？为何不见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