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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体内,翻江倒海。
那一道幽光,不知是何攻击手段,一直撩动着他的气血运行,躁动难平,甚至波及到灵气海。
那里,狂风大作,巨浪滔天,乌云遮蔽星空,像黑色火焰,向海面直压下来,雷声轰鸣,闪电如银白火蛇,一条条极速窜动,映亮黑暗的天穹。
“这小子,搞什么呢?”噬神蟒不满。
它身化千米,蜿蜒海面,在狂风巨浪中努力保持平衡。
因它脊背上,密密麻麻满是人,黑压压一大片,从头站到尾,摩肩擦踵,否则它早一猛子扎进海里去了。
这些都是冰神族人,之前尽数散落在海上,有的不谙水性,大呼救命,熟识水性的,也难能持久。
它只好不情不愿当起了‘陆地’,起初还吓得人们四散逃命,一阵恐慌,好在洛战天及时发声,稳住众人。
“蟒……前辈,你说小寒这灵气海突然变天,会不会遭遇什么凶险了?”他问道。
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洛寒的安危,将他们一众敛进这里,岂非他要只身面对那无比恐怖的存在。
噬神蟒大眼一瞟,“我哪知道,不过那小东西也在外面,我想他俩的话,逃命应是不成问题吧!还有,叫我蟒爷!”
正说话间,一道五彩流光从它身上射出,乘风破浪,穿透乌云,直上天穹,瞬间消失在繁星之间。
“那是啥?”它疑惑。
忽闻背上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孩儿声音,“咦?小彩呢?”
“小彩?”它一下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焦急不已,“靠!那是我的小可爱。”
念罢,腾身追去,一阵噼里扑通的声响,族人们纷纷落水。
……
小白吼出一声音浪,它双翼一展,紧随其后,极速飞纵,且吼啸连连,不断给音浪以加持。
即便它现在撕裂封印,破碎虚空也绝非易事,还不能做到信手拈来。
上古寒龙蛟冷眼旁观,“这样就想逃走?当本尊不存在吗?”
但它始终未出手,只身躯一抖,恐怖威压遮天盖地。
小白强忍,再一声长啸,音浪终于达至顶峰,绽放璀璨的光芒,它冲破空间,现出一个幽深的隧洞,里面流光溢彩,仿佛无尽星云转动。
这不是穿行空间的壁垒,也并非天地异变后横在大陆之间的小虚无,这是真正的虚无之境。
见到它,便意味着破开天地桎梏,而穿过它,就能去到那无数修炼者追寻向往,无比广袤的万千世界。
小白毫不犹豫,白光一闪,冲了进去,洞口紧跟着闭合。
上古寒龙蛟古井无波,这一切似乎早在它意料之中,就像是它故意放他们离去。
它沉声念着,“一、二、三……”
忽然,不远处空间震荡,裂出一条缝隙,两道身影从里面摔了出来,一人一兽,身形狼狈,他们翻滚着坠落,重重跌在地上。
“还想在本尊面前破碎虚空,你们也太高看了自己。”
上古寒龙蛟的声音冷冷传下,无一丝生气,满是轻蔑。
小白挣扎着爬起,它此刻方能体会洛寒之前的绝望,这方天地被对方以大威能笼罩,空间外覆盖着一层坚不可摧的屏障。
刚才,它甚至清晰看到万千世界的景物,但就是这一障之隔,让它从云端跌落深渊,深切体会何为万念俱灰。
还有什么手段可依仗?何以能逃出生天?
如今,它体内封印已撕裂到最大,却毫无反抗之力,它二人就如对方鼓掌间的蝼蚁,覆手可灭。
“上古寒龙蛟!”它咬牙切齿。
仰天怒吼,“你就当真不怕触怒我族的威严吗?你就当真不惜将你族置身战火吗?”
一阵大笑彻荡天穹,“我怕,我当然怕,可这又如何呢?你们的生死还不在我一念之间?我可以不杀你,但你逃得了吗?我若要杀他,你又阻得了吗?”
话音未落,巨爪遮天而下,仿佛山岳横空,爪尖射出一道寒光,如同一柄利刃,洞穿洛寒的躯体,穿着他悬上半空。
它低下头,靠至近前,冷笑道,“本源意识吗?还想救人?可笑!本尊说过,这方天地及这里的生灵,本尊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白目眦欲裂,眼睛红得滴血,它被压制得难动分毫,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在心里无助嘶吼。
“为什么会有封印,为什么?可恶!到底是谁?”
它恨极了那封印它之人,奋力尝试要再撕裂一些,但纹丝不动,它急需力量,那力量就在封印下,近在眼前,却看得见摸不到。
洛寒咯血不止,一缕缕殷红,洒落高天。
之前的幽光还在体内肆虐,让他聚不起一丝灵气,眼下又被一道寒光洞穿腹部,近乎斩断半截身躯。
他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势,若非一股意念支撑,早已昏死过去。
他在坚持,他可以死,但不愿就此放弃,他要自爆洛神虚影,为这方天地做最后的拼死一搏。
这一刻,他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记录了他这短暂一生的点点滴滴。
一副副脸孔,父王、母亲、大哥、洛瞳、小白……,终定格在那一张倾世容颜,黛眉如月,明眸皓齿,如芙蓉出水,对他倾身回眸。
“父王,母亲,孩儿不孝。萱萱,此生不能让你苏醒,若有来世,我必再去寻你!”
他内心默念,开始调动虚影的灵气经脉,那里面蕴藏三种截然不同的灵力。
上古寒龙蛟有所感,哼道,“小子,命还挺硬,负隅顽抗!本尊就先毁你灵气海,再让你亲眼见证生灵涂炭、天地湮灭,然后送你轮回。”
说罢,爪尖那一道寒光大盛。
突然,它生生顿住,只因一条五彩小蛇正悬在它额间,嘶鸣不止。
这让它涌起一丝不安,“这小蛇是什么?它何时来的?我怎毫无察觉?”
小蛇太小,与它相比如同沧海一粟,但感觉却好似庞然大物,仿佛一条巨龙在朝它怒吼。
“这是……?”
不及思虑,小蛇直窜眉宇,一闪钻了进去。
体内,顿时像有什么东西在苏醒,竟让它立身不稳,险些坠落高天。
恐怖的威压散去,小白发觉能动了,当即一展双翼,将洛寒救下。
与此同时,一阵低沉之音回响,饱含威严,犹如荒古钟声彻荡天穹。
“侌,你占据本尊肉身数万载,是时候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