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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天刚放亮,林间鸟语蝉鸣,洛寒走出房舍。
他几乎没怎么阖眼,小五殊不简单,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里,这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何修为?
一夜,他百思不解,如此一来他出逃的机会微乎其微,琢磨着是否去找风火连城要求换个人,思来想去还是作罢,换人就不监视你了?
小五依旧蹲在门口,双手抱膝,头深埋进去,不知醒着,还是睡着。
“有此人在还真是麻烦,如何甩掉他呢?”洛寒暗道。
他想到了湖心小筑,“那里是山寨禁地,似乎他们都不敢上去。”
随即决定吐纳后就过去,不仅因在那儿可摆脱监视,也方便向那惜柔姑娘问些消息,更因那里地势较高,几乎能俯瞰整座山寨,利于观察地形。
他跨过小五,站进院中,呼吸着新鲜空气。
天地灵气徐徐入体,三种灵力清晰感知,让他不由感慨万千世界的奇妙。
昨日到现在,他这才有时间静下心来,潜心思考,“感悟灵力,得窥本源,当成大道。”
这是古元对他讲的,感悟没问题,但如何窥视,他不得要领,没了头绪。
想到与武无二对战时,对方施展的雷之力,他觉得自己急需一部灵法指点迷津。
纵然身负《洛神诀》此等至尊传承,可不能显露着实苦恼,他不确定昨夜游龙步是否暴露,未免节外生枝,连洛神虚影都收进灵气海了。
而《冰心诀》明显不够看,眼下对他领悟冰寒之力毫无帮助。
唯一值得欣慰的,也是不需他忧心的,就是灵气修为,上古寒龙蛟本源意识所赋予的实在太磅礴了,如今只掌握了万分之一而已。
他冥冥中有感,随着灵力体悟的加深,那修为会逐渐释放。
这就像一道封印,在等待他逐步破开,他较常人省却了积累的时间,进境的速度完全取决于对灵力的领会。
一番吐纳,他顺便理清了接下来的去向。
或许迦岚学院是个不错的选择,里面一定有他需要的灵法。
他推开院门,走了出去,独自一人,你派小五监视我,我留小白盯着你,这总可以吧!
昨夜虽有些微醉,但回来的路都清晰记得,他踏着石阶小道,向湖心小筑行去。
按他想来,既是禁地,定有人把守,不知会否放行,说不定还得让那惜柔姑娘亲自出面。
这一路却畅行无阻,守卫的确是有的,都对他毕恭毕敬,目送他上山,这让他深感奇怪。
“难不成一早就交代了?”
他料想可能是因此,遂加快脚步,总不好让一姑娘家久等,况且他还有自己的目的。
白日里,景物观察得更为真切,果然是秀美之地,草木清新。
踏上石阶顶端,一排院墙横立左侧,一直砌到前方的山体,再往前没路了,山势骤然拔高,攀爬殊为不易。
墙角下有花圃,种植各样花卉,花蕾含苞待放,还挂着晨起的朝露。
“看来只能走到这儿了。”
他略显失望,以为这里连通后山,结果是条死路。
拐进月形拱门,熟悉的院落,太阳刚好爬到这个位置,金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分外耀眼。
他看向石桌那里,空荡荡的,没人,廊桥尽头的小舟也不在。
“哦?”他有些诧异。
又摇头笑笑,“看来还在湖心小筑没出来,是我来早了。”
索性在这湖边小园里盘桓起来,他极目远眺,依然瞧不见湖心的建筑,曾习惯了以意识观物,如今还没肉眼望出的距离远,着实很不适应。
在灵气大陆,他意识修为独树一帜,可说无出其右,自那时突破,身躯爆碎又重塑后便远超常人,结丹境时就不弱元婴境,晋入炼神境更把三位此境数十载的强者甩在身后。
但在万千世界可没这么突出了,不过他对自己也有判断,那些喽啰在他意识可覆盖范围内无一能逃过感知,看来在上神境当属最强,稍逊王神境。
否则也不会与武无二打斗一时不落下风,面对文无一却几乎无反抗之力。
他忽然想起意识是可以修炼的,怎么把那‘众识众相众生’之法给忘了。
在如今这种境况下,意识修为显得尤为重要,能让他提前预知危险,也能避过修为高者的探视,就如最初落入圈套遭遇武无二,又如现在的小五。
念罢,说炼就炼,反正闲来无事,权当等待时的调剂。
他去到湖堤靠近瀑布一侧的尽头,盘膝坐下,这里,山寨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念化众识,众识成众相,众相炼众生……”
他默念口诀,千万缕意识在意识海里反复变化,分散又合一地循环不息,相对现在这灵识之境,修炼起来委实轻松不少。
夕阳西下,整整一天过去,那惜柔姑娘始终未露面。
洛寒依旧沉浸在修炼当中,无人打搅,他将自己置身空灵。
天色沉降,月晕在天穹漫开,山寨里亮起一处处火光,外围的寨墙像一条长龙。
内里,五座山头上各有一寨,主寨自不必说,一派灯火通明,紧邻的两座副寨亦不遑多让,最东侧的稍逊,唯紧西边的一片黑暗,毫无生气。
若非白天见那里有一寨,且不乏有人活动,甚至以为那是一座荒山,荒无人烟呢!
夜深人静时,小白来了,它悄然窜上肩头。
洛寒惊醒,一睁眼,见已这个时辰,不由摇头苦笑,被人放鸽子了。
小白一见,也明白咋回事了,还往伤口上撒盐,“完了吧!花心是没好下场的。”
洛寒无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敲了下那额头,问道,“小五一天有什么动静?”
“老实得很,在院里待了一整天,哪都没去。”小白应道。
“哦?这么怪?”洛寒有些出乎意料。
在他想来,就算有小白盯着,也不应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他,就真不怕他把那大小姐怎么样,还是……?
“我还没说完呢!”小白又道。
“你大喘气啊!”洛寒不满。
“是你没耐心,好吗?”小白翻白眼。
“快说!”
“他深夜时出去了,我是一路跟他到这儿的。”
洛寒以为还有下文,等了半天,没说话了,急道,“然后呢?”
“哪来的然后,我都跟丢了。”还挺理直气壮。
洛寒一脸黑线,又深感蹊跷,小白都能跟丢,此人绝不一般,到这儿来干吗呢?寻他吗?早不来,偏等到夜深时才来?
忽然,一丝响动轻轻触碰了他的意识海,十分微弱,似从湖底深处传来。
“小白,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小白一头雾水。
“难道我听错了?”洛寒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