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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赶到时,司空陌正大发雷霆,整个北院笼罩在震怒之下,而出气筒自是蔺晨无疑。
他怕被迁怒,没敢去打招呼,找准两兽的位置,偷偷溜了过去。
一个十分隐蔽的酒窖,酒香四溢,一片狼藉,空坛子七扭八歪散落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一滩滩流淌,这得是浪费了多少。
噬神蟒半条身子泡在酒坛里,头耷拉在外面,不省人事,不时打两个酒嗝,直往外吐泡泡。
小白躺在一堆空坛子中间,一只爪子拍着圆鼓鼓的小肚皮,另一只抓着比它还大的酒坛,像冲澡一样往嘴里倒。
洛寒不禁皱眉,这两兽也太能糟蹋了,这里哪一坛不是珍藏百年以上的好酒,难怪玄苍说司空陌快崩溃了,换作自己估计早都杀人了。
小白倒还算清醒,见他来了,嘿嘿一乐,“这么有空,来,一起喝点儿。”
洛寒惊讶这小家伙的酒量是越来越好,搁以前一坛子就倒了,现在简直是海量,他怕都不是其对手。
“可不能让它再这么喝下去了,太吓人了。”他暗道。
念罢,直接走过去,一把抓住后脖颈,把它拎起来,“喝什么喝,走了。”
小白扭动挣扎,“去哪儿?还没喝好呢1
“带你们出去找乐子,比喝酒刺激多了。”洛寒应道。
小白立刻来了精神,“去学院外面?去多久?还回来吗?”
“回不回来不知道,但要去很久是一定的。”洛寒骗它。
小白一听,挣扎得更使劲儿了,“快,赶紧放我下来。”
洛寒当然不会松手,他牢牢抓着,把那小脸儿凑到自己面前,佯装愠怒,斥道,“怎么?不想去?”
小白手舞足蹈,“不是,不是,这一走不知啥时候回来,我得备点儿存货。”
“存货?”洛寒一愣。
小白趁机挣脱,直奔那些还没开封的酒坛,嘴里嚷着,“把你戒指借我用用。”
在洛寒讶异的目光中,坛影漫天,朝他直飞过来,他恍然大悟,“靠!你要不要这么贪。”
见这一坛坛飞在空中,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又不忍心这些砸在地上,浪费了好酒。
一瞬间的纠结,索性用空间戒指一股脑全收了进来,边收心里边道,“司空长老,这可不能怪我。”
他当然不是好心帮司空陌保管这些酒,拿都拿了,路上正好有了解闷儿的营生,而且还能带去连城寨跟小五痛饮一番。
小白四下望望,见除了空坛子就是空坛子了,这才满意地来回拍了拍小爪子,飞窜回来。
它落上肩头,十分悠闲地一躺,道,“行了,走吧1
洛寒扫视一圈,无奈摇头,似笑非笑道,“得,又空一个酒窖。”
而后一把抓起不省人事的噬神蟒,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在这家伙现在长不足一米,不然如何带走它还真是个麻烦事。
他一路飞纵,直奔东院,准备先去同家人道别。
路上,他问出许久的疑惑,“我说小白,司空陌怎么就允许你俩这么糟蹋,我看他都气得不行了,你们还能相安无事。”
小白醉眼迷离,道,“这老头儿当然不敢把我怎么样了,讨好都来不及,洛神可是我姐姐。”
洛寒一惊,“洛神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还是你想起什么了?”
小白摇头晃脑,“就前几个月的事儿,别说,这老头儿还真信,被我唬的一个来一个来的。”
实则,它哪里知道,单凭它这么胡言乱语,司空陌会信才怪。
早先是因莫黎的忠告,而在森罗仙域之行后,洛寒传承者的身份坐实,关于它与洛神的关系更没理由怀疑了。
洛寒一脸黑线,笑道,“敢情你这是胡说八道蒙老头儿呢1
他对这小家伙简直无语,人言狐假虎威,它可倒好,虎假人威,就不知一旦司空陌得知洛神陨落的消息,还会不会对它继续这么客气。
后又晃了晃手里的噬神蟒,问道,“那这死长虫呢?它跟洛神可没半毛钱关系,也能任由它跟你一起胡闹?”
小白哈欠连天,应道,“一开始可不几次差点儿把这臭蛇拿去扒皮抽筋泡酒,还不多亏有我,跟司空老头儿据理力争,恩威并施……”
洛寒顿觉头大,很长时间没听它说成语了,不想时隔这么久,杀伤力有过之无不及。
暗道,“还据理力争,你哪有理?还恩威并施,恩在哪儿呢?威又在哪儿?”
小白越说越激动,干脆站起来,直立着小身板儿,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我小弟,必须罩得祝”
洛寒忍俊不禁,心说这老家伙活了起码几万载,现在倒成你小弟了。
也因此明白了为何司空陌雷霆震怒,一个你也就算了,因为洛神我不计较,你还变本加厉,带个‘小弟’来,我知道它是谁啊,可碍于你,碰又碰不得,只能干瞪眼,恨得牙痒痒。
而此时,司空陌正在酒窖里清点损失,洛寒来带走两兽当然逃不过他的感知,这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了。
来的路上还十分高兴,感谢玄苍总算做件好事,感谢洛寒及时出现挽救了他的‘宝贝’。
可当见到一片狼藉的酒窖,当即心疼得不住抽搐,不禁老泪纵横,心情无比悲愤。
他把空酒坛一个个摆回原处,边摆边数,“三百年竹叶青,十坛,五百年女儿红,十坛,千年玉堂春,二十坛……”
蔺晨在一旁小心翼翼记录,大气都不敢喘,这段时间他挨骂已是家常便饭,无缘无故的拳打脚踢挨了不知多少次。
现在谢天谢地,苦痛的日子总算熬出头了,内心祈祷这两个瘟神可千万别再回来。
酒坛尽数归位,司空陌看着空了大半的酒窖,气得直跳脚,破口大骂,“流氓,畜生,没人性,糟蹋完了还要拿1
“啊嚏1小白正慷慨激昂,突然打了个喷嚏。
它忿忿地挥舞着小爪子,“谁骂我?”
洛寒把它按回去,“别闹了,一会儿见了瞳瞳老实点儿,小心被她抓了去,我可救不了你。”
小白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管它现在实力如何,洛瞳在它心里永远是当年那个小煞星、小恶魔。
山谷内,已然一片欣欣向荣,成排的木屋搭建起来,在林间错落有致,前些日还幽寂的空谷,如今充满了人气。
洛寒简单道别,只说要离开学院一段时间,关于西煞天只字未提,以免他们担心。
没了牵挂,终可安心,两人两兽启程上路。
一出学院,洛寒便把噬神蟒丢进迦岚河里这顿灌水,好好给它醒醒酒。
说也奇怪,清醒后的噬神蟒安静得离奇,一副夹着尾巴做蛇的模样,洛寒猜想它可能是让玄苍吓着了,毕竟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这可不是在任它横着走的灵气大陆了。
玄苍御风而行,直往迦岚山方向。
路过靠河村时,洛寒突然想去看看何伯,他直接落在院中,房门紧闭,空无一人,院子明显很久没打扫过了。
一问才知,何伯半年前去了紫微宗,一直未归。他算了下时日,上次来这儿还是去森罗仙域前,距今确已有半载,这时间未免太久了些。
村民告知说,曾经一年多也有过,他才稍感心安,与玄苍继续上路,可心中仍不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