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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是信阳陈家人学医时要背的第一部医典,只有背会了《黄帝内经》,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中医的门槛。背《黄帝内经》,陈佑世是最为拿手的。他牵着琳琳的手,就慢慢地背起来,“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
他声音放得很缓,他看到琳琳的眼睛慢慢地合上,有些朦胧的样子,最后,终于闭上了,呼吸变得缓慢而绵长,他便停住了,只一双眼盯着琳琳。他与她相识四年,他追求于她,两人只牵过手,连接吻都是偷偷地一触即分,此时,她成了他的妻子,就睡在他的眼前。
陈佑世就觉得,身体已经不受意识控制了,他慢慢地俯身下去,去含她的唇,他有些笨拙,又很紧张,他一不小心牙齿磕碰在了她的唇上,他感觉到她动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忙要坐起身,一双玉臂就从被子里出来,他有种被千年狐狸精缠上了的感觉,他的灵魂被抽走了,后面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他们就做了真正的夫妻。
他童子之身二十二年,他与佟琳在一起,发乎情止乎礼,他对她连一丝邪念都没有。如今,他们夫妻在一起,第一次,格外仓促,泄了一身。
他的脸羞得通红,佟琳却忍着痛笑话他,后来,第二次的时候,他们总算是得了一些乐趣。那一晚,他是个真正的毛头小子,把佟琳折腾得够呛。
早上的时候,他看着怀里的女孩子,在他身下变成了妇人,那一刻,他心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感激。
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只一晚,她便有了他的孩子。
他们后来,被分开,分别被家族威胁,他与她相思不得相见,也再也没有见面。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独自一人,在那样的时候,怀了他的孩子,最后还历尽了千辛生下来。
他只知道,十年的时间,他想念她,也怨恨过她,却没有一刻能够忘得了。他从不后悔,四年里,懵懂无知的少女给了他太多的幸福和快乐,他每一次听到从她红嘟嘟的唇瓣之中说出“陈佑世”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甜得如喝了蜜一般。
他真正恨的还是佟家,“是她的父亲,他把她送走了,这么多年,我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陈佑世痛苦万分,只是,他想到他的女儿,他又很欣慰,“幸好还有小小,就在我绝望,觉得活着实在是无趣的时候,我知道了小小的存在。她长得很像她的妈妈,一双眼睛格外像。”
“她也很像您!”陆遥风笑着道,“所以,生活还是有盼头的。刚才吃饭的时候给您打电话的是佟姨的父亲?”
陈佑世摇摇头,他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是他身边的人,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
陆遥风笑而不语。
陈佑世便点点头,他早就知道这少年心深四海,要不然他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他笑了一下,“是佟先生,她父亲是佟先生。”他无限痛苦,捂着脸,“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有今天。”
“即便是门不当户不对,但已经结婚了,做父母的,怎么会反对成这样?”陆遥风沉吟道,他脑子里搜索,佟家和信阳陈家祖上并没有深仇大恨,且,信阳陈家是杏林世家,照理说,对别人只有恩少有仇才是。
“呵呵!”陈佑世的语气里说不尽的不屑与嘲讽,“佟家起家虽然说在前朝是跟着前朝太祖十三副遗甲起兵,但佟家真正发家,却是靠着女人,送了家族的女儿入宫,生下皇子,后来登基为帝,前朝的那段历史,都说圣祖的母亲佟皇后是病故,可实际上,这事瞒得过世人,瞒得过天下,却瞒不过我信阳陈家。”
陆遥风明白他的意思,信阳陈家是杏林世家,传承数百年,前朝就出过太医院的医正、太医令,专门为宫里的贵人们请脉的。他们或许不知道朝廷政事,但宫中人的生老病死,再也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了。
“家族中的老人们就有手札留下来,当年的佟皇后根本就没有病。她是自杀而亡。圣祖继位时,只有虚岁八岁。顾命大臣并没有佟家的人,佟家希望能够通过皇太后而加入到顾命大臣的行列中。佟皇后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将来成为真正的傀儡。自古就有留子去母的事,只不过那些本来可以成为太后的女人们,都是被逼死的。唯有佟皇后是自尽的。”
这是很遥远的历史了,过去了几百年,如今说出来,不过让人唏嘘一番。
陈佑世却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他嘲讽地笑道,“佟家,自古就是这样,总是想通过女人们上位。当年他拼命地反对,不过是因为我信阳陈家没有他看中的价值。”
“他给您电话,是约您见面?”陆遥风问道。
“这些年,我一直想见他一面,我想当面问问,琳琳去哪里了?”陈佑世道,“我与他,中间隔了天和地的距离,无论我想多少办法,都见不到他的面。当年我进总政医院是抱了这样的希望。只可惜,我的希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陆遥风想到了什么,他眉头皱成了一条线,他聪颖异常,窥一斑而知全豹,他想到那个可能,陆遥风就有些压不住心头的感受了,他盘坐在垫子上,双手紧握成拳,冷笑一声,“陈叔,他约您什么时候见面?”
“他平常每十天做一次体检,都是副院长亲自去做,这一次,他让我去做。”陈佑世不明白陆遥风怎么突然之间,变了情绪,他之前还很温和地听他说倾吐,此时却像是有人冒犯了他一样,他忙安慰,“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陆遥风笑了一下,陈佑世是那种真正的读书人,心思格外单纯,他这样的人根本藏不住情绪,“陈叔,我估计,佟先生找您,是为了小小。”他轻轻地抿唇笑,手指头在桌上的温热毛巾上轻轻地擦着,“他说什么,您都不理会,只做检查,其他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