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尾狐猫催动妖力,四尾摇摆中一只崭新的利爪重新生出,锯齿一样的牙齿开合中一条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鼻子,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三条长尾摇摆中将东方小树绑缚而起,紧接着张开了血盆一样的大口,毫不犹豫地将东方小树送入口中。
一道黑影闪电般地冲来,妄图将东方小树从三条尾巴的绑缚之中救出,却是黑山舍生忘死的阻止与扑救。
岂料另外一只短尾如铁棒一样将黑山击飞出去,被三条尾巴绑缚的东方小树毫无阻碍地被送入牙齿之中,只要锯齿一样的牙齿下落,东方小树便会成为一团血泥。
一支其旧无比的毛笔突然从东方小树的胸前飞出,笔尖之处满是血水。
一滴血水即将滴落之际,其旧无比的毛笔动了,极其诡异地在四尾狐猫的头顶画了一个圆圈之后,便坠落在褐色岩石之上。
更加诡异的是四尾狐猫居然一动不动,如石化了一样任由其旧无比的毛笔画圈。
原本陶醉无比的表情变得狰狞无比,阴鸷的眼神充斥深深地恐惧,但是全身的妖力犹如被割断了一样,根本调动不起丝毫。
原本在东方小树腰间的卷轴自动飞起,并一点一点地打开。
卷轴之上模糊一片,光芒闪烁之中,一直在四尾狐猫头顶盘旋的圆圈下落,瞬间将九尾狐猫拘禁,卷轴大放光芒之中,四尾狐猫被吸进卷轴之中消失不见。
卷轴闭合,如从未展开过一样落下,仍然插在东方小树的腰际。
东方小树躺在褐色岩石之上,一动不动,只是身上多了三条赤红色的断尾,鲜血汩汩而流。
一只白嫩的小手费力地搭在东方小树的身躯之上,一动不动,汩汩而流的鲜血突然没有了声音。
虚境之中,不死森林的边缘之处,一颗赤红树木突然出现,显得与周围树木格格不入。
赤红树木挣扎了几次,可每次都是根部之处的圆圈亮起,让其不能动弹分毫。
一片寂静中,千面咳嗦着想要坐起,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睁着眼睛想要看看东方小树到底怎么样了,为何四尾狐猫突然没有了声音,却发现了一个事实:眼睛再大也跳不出眼眶,更看不到眼皮后的事物。
千面干瞪着眼,望着有点灰暗的天空,突然感觉到自己好渺小,渺小到连一粒沙子都不如。
至少沙子还有荒漠陪伴,自己呢,有什么?只想帮助赵家脱离魔君的掌控,岂料不但姐妹反目,还伤了赵家的根本,明明只是想还一个人情,却没有想到魔君的手伸的如此之长?
心底角落之中隐藏的记忆开始泛滥,尽管千面接连不断地眨眼,却仍抵不住它们从心底涌出,折磨的千面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换了一张脸、拥有了新的身体,难道就能忘记过去吗?真的能与过去没有一分关系了吗?真的能……
泪流满面的千面闭着眼睛想要从记忆的折磨之中挣脱,却发现越想逃避陷的越深,有一种难以自拔的感觉。
只是想自由、安静的活着,代价怎会如此之大?
……
一只大手将千面扶起,擦了擦她眼角喷涌的泪水,终于将她痛苦沉沦的内心中拉到现实中来。
“女人嘛,哭一哭还是有利于新陈代谢的,整天弄得跟帝王一样,感觉我自己像个男宠一样!看,这样就对了,男人的怀抱还是非常温暖的!”
东方小树将千面搂在怀中,毫无顾忌地啰嗦道,似乎是天经地义一样,同时擦了擦眼角的鲜血,望了一眼正在盘坐恢复的黑山,不自觉地又搂了搂千面的肩头。
千面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在睁开眼地来回重复,最后闭上眼睛,竟沉沉地睡去,或许只有这一刻,她才是一个真正可以自由、安静地活着的女人。
“男人的肩膀就是用来依靠的嘛!”
……
“睡着了,哎呦,这身体还是我的吗,怎么就这么疼?那个丑鬼难道只是暴打了我一顿而已,他也不是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人啊!”
东方小树将千面轻轻地放在腿上,略带疑惑地自言自语,却没有注意到他腰际的卷轴轻轻地动了一下,依然自我的四处张望,却没有一丝的线索。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灰暗的天空竟然莫名其妙的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洋洋洒洒却寒意无比。
片刻不到便漫天纷飞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如铁,砸的褐色岩石叮当作响;寒意如刀,冻得人儿骨头里都在打着冷战。
天降铁石一样的冰雪,寒意如刀一样砍斩骨髓,白茫茫中一片萧杀,没有一丝活气。
天寒地冻一片白忙之中,一簇簇的扁长火焰围绕着一坐一趟的两个人来回旋转,将如铁的雪花震开,将如刀的寒意驱离,一片如春地暖意洋洋。
一道人影孤单地穿梭在大雪纷飞的世界里,所经过之处寒意变成了一团暖流,雪花变成了一滩水,过后则成为一团冰花,一片薄冰。
“乌龟王八绿豆的,小火,咱们事先说好,找到源头之处后你别指望我能帮上什么大忙!”
“就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能走到源头之处都是万幸,别到时候说咱不仗义,还有如果真打不过,跑的时候让我先跑!”
东方小树低着头,根本不看前方的啰里啰嗦地说道,身周环绕着幽蓝火焰。
虽然每次如铁的雪花砸落,都被它无声无息地融化,如刀刺骨的寒意也变成了一团暖流,但东方小树仍有一种背脊冷嗖嗖之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小树只记得他一路上歇息了四次,歇息后再次上路之时双腿变得如灌铅了一样,沉重无比,而且越来越重。
东方小树甚至生出一种“出身未捷身先死”的担忧,自己都已经如此,千面与黑山她们两个情况会更糟,不过黑山的力量照之以前好像逊色了些。
先活下来才是最紧要的事情,东方小树不在乱想,头低的更低了,在雪花与寒意之中默默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