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杀了他们?”我问道。
“光是杀了他们又怎么能解我的恨呢?我要把他们都丢进那个青铜尸鼎里去,让他们也尝一尝剥掉一层人皮有多痛苦!”血人咬牙切齿道。
“可你又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因为我袭击他们没有成功,之后其中两个人为了抓我,把另外一个人当成诱饵,我虽然杀了那个人,但却被他们设下的圈套被抓住了。”
江海洋颤声问道:“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发现我死不了之后,就用刀把我的身体切开,把我的骨头一根根的剔掉了。”血人恶狠狠地说道。
“剔骨?”我们吓了一跳,这群人的手段居然这么毒。
“可他们没想到,这反而是帮了我,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剥皮剔骨之后我居然还能活下去,而且我的身体照样可以动,我趁其中一个人不注意,跳到他身上控制了他,让他们自相残杀。其中一个在逃跑的时候想用炸药炸死我,结果反而把进来时的盗洞给炸塌了。”
他说被剔骨之后还能动,我只能理解为是他吃下去的那颗丹药太厉害了。正常人别说没了骨头,就是断了骨头都不能动了,何况还变成了一张人皮,他吃下去的那颗丹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不过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一些软体动物,没有骨头也是能动的,像乌贼之类的,生命力还特别顽强。
“可你为什么会从那个青铜鼎里钻出来?难道你这一年一直待在那里面?”江海洋问道。
老五也接口说道:“而且你为什么还要去害我三哥?”
“因为我需要更换一具身体,我虽然不会死,但我自己也不方便行动,必须附在一个人的身上才行,之前那具身体就是当初把我剔骨的那家伙的,但那早就不能用了,所以那大个子自己已经送上门来了,我能轻易放过吗?不过这大个子已经中了毒,这身体也用不了多久了。”
“所以你就想趁机夺走我的身体?”我冷冷地问道。
他摆摆手道:“现在我已经不打算这么做了。”
“那你想怎样?说了这么多,你恐怕不是光为了和我们聊天解闷吧?”
血人站起来,一边朝我们走了过来,一边说道:“我想让你们带我出去。”
“带你出去?呵呵,凭什么?”
“就是,凭什么放你这怪物出去!你痴心妄想!”老五骂道。
血人走到我们面前,我们警惕地后退了几步,他开口道:“我能告诉你们,南越王的墓室在哪儿?那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里面随便一件东西,都够你们不虚此行了。怎么样,这是我的交换条件。”
江海洋和老五一听,马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因为他们终究是干盗墓这行的,盗墓不论大小规矩,首先为的无非就是一个财字。自从进来后,还什么东西都没摸到,虽说命要紧,但老话也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们都看着我,看来是等我的决定。
我抬头看着离我只有两米之遥的那血人,他身体的每一寸好像都还在流血,但他似乎浑然不觉。
我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还要出去?你已经不属于外面的世界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外面的世界还有我没做完的事,我必须回去。”
我也陷入了沉默,眼前这个怪物,终究还是一个人类。
我思考了半天,把肩上的背包给拿了下来,我把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江海洋还问我这是要干嘛。
我没说话,把东西都倒出来后,我把打开的背包放在那个血人面前说道:“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你必须放过老三,然后钻到这个包里。否则,就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你说的南越王的墓室,我已经知道了,因为就在我们脚下!”
“就在我们脚下?”江海洋和老五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低头去看,可青砖坚石,他们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我抬手指了指周围的龙柱说道:“这些雕刻着龙的柱子,就是机关。”
我扭头对江海洋说道:“你曾经说过,墓室外的那根柱子叫断龙钉,是因为那上面的龙没有眼睛。而这些柱子上龙的眼睛,就是开启的机关!”
这一点我之前就想到了,透过邪眼看到那些龙会动,说明这其实是整棵柱子都在旋转,而这柱子上除了龙也没有别的东西,所以启动机关的一定是龙的眼睛,画龙点睛,这似乎和断龙钉正好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说完后,我又回头盯着那血人道:“没有你,我照样找得到墓室。所以你自己选择吧!”
血人也盯着我,他那渗人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了一丝犹豫和不安。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你保证把我带出去?”
我点点头:“我保证会带你出去!但是出去之后,我们就要各走各的路!”
这次他没有犹豫,而是非常爽快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居然朝我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来。
我愣了下,这是要和我握手的意思?
我顿时有些尴尬,因为从本意来说我并不想和这样的一个人握手,因为光看着就已经让我觉得浑身发毛了,但话已至此,对方表示了诚意,我若退缩,他又怎么相信我呢。
犹豫了片刻,对方的手始终还向前伸着,我都能看到有血从他手上滴落到地上了。不禁感到奇怪,他被剥皮剔骨已经一年了,为什么还在不停地流血?
“你是不相信我吗?还是也许你另有打算?”他看着我说道。
这一次,我还真没打算阴他,就爽快地伸出右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我本来是打算象征性地抓一下就松开的,可没想到一抓之下,他的手上居然传来一股吸力,我顿时被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
我惊慌之中抬头一看,那张没有人皮的脸凑得离我很近,他肌肉的每一条纹理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发现我说不出话来了,舌头直发麻。
那个血人凑到我耳边,阴沉地说道:“对不起,我改主意了,我果然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