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历史已经无数遍的告诉我们了,战争是残酷的,统治者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只有成王败寇之别。
可当我知道他们说的那个青铜尸鼎里,居然是南越王残杀的秦朝兵将的尸骨时,还是感到了莫名的震惊。
虽说历史上的秦始皇褒贬不一,但他赵佗终究是秦将出身,如此不忠不义实在让我难以想象。
南越国一代开国君王,居然是这么一个残暴无度之人。
把自己的墓修成阿房宫,还在这里间金銮殿设玉座,处处想的都是自己的千秋大梦。而且还把反对自己的秦朝兵将残忍诛杀,还称他们是秦贼乱将,还在青铜尸鼎外补下逆八卦,让这些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这赵佗的种种暴行,比嬴政有过之而不及!
“我估计这个青铜尸鼎不是在赵佗死后才存在的,很有可能是赵佗称王时就已经有了,因为从时间上推算,赵佗死的时候,南越国已经相当安定了。”江海洋说。
“恩,我想也是,而且当初赵佗手下有六十万秦朝大军,这尸鼎装的再多,也不过上千,估计他是杀了一批级别高的来杀鸡儆猴,镇压下面的士兵。”我叹了口气,“哎,成王败寇啊。”
我们无言沉默了一会儿,江海洋说道:“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个破开的树棺里,那个只剩下一层人肉壳的禁公吗?”
“记得啊,老三就是碰了那东西才中招的。”
“你没有觉得,那人肉壳子和那血尸有点像吗?”
江海洋这么一说,我才想到,好像还真有点相似。“你想到了什么?”
“那血尸说他是吃了长生不老药后,又被人剔骨,才变成这样子的。而树棺里的禁公只剩下了一层人肉壳子,会不会这禁公也是吃了这种长生不老药,才能够褪去一层人肉钻出来的呢?”
“褪去人肉?那成什么了,骷髅精?”
他摇摇头说:“不是骷髅,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那血尸从老三身上剥下来的时候,其实并不厚,因为真正的人肉是很厚实的,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厚度。那血尸看起来就像是脱了水风干的腊肉。”
他这么一形容,差点把我恶心到了,我赶紧说你别形容了,免得以后我吃腊肉时会有心理阴影。
“好吧,我的意思是,你再想想那层人肉壳子,那也差不多就是风干了的……肉。血尸变成那样是个意外,而禁公留下的壳子,应该才是合理的吧。”
“你是说,树棺里的那层人壳,其实就像是蛇皮一样,是禁公吃了长生不死药后蜕下来的皮?”
“蛇靠蜕皮延续生命,那人若想不死,是不是就要蜕下一层肉身呢?”
“你这么一说,我猛然想到了那血尸附在人身上是会吸血的,我当时就奇怪这长生不死的人为什么还要吸血。如果按照你的设想,想不死是要蜕肉的,可他偏偏就办不到,所以才会吸血续命,如果他不吸血,还是会死的!”
“那这算什么长生不死啊!”
我心中黯然,余子寅以前说过古代专门有追求永生的文化和群体,可无论是贺兰山龟甲墓里那些王俑里“返老还童”的小人,还是这南越王墓里吃了什么药的人肉血尸,这种永生,生不如死啊。
我就想,人到底是为什么要追求长生不老?生老病死不是自然规律吗?
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突然就想起了爷爷以前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锁,只有解不开的人心。
人心似海啊。
“老五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啊。”江海洋突然说道。
“他去多久了?”
他看看表说:“快两个小时了吧。”
“糟了,会不会出事了?”我挣扎着想爬起来。
他按住我道:“你别动,我去看看。”
他刚站起来朝大门口走去,突然就听到一阵笨重而沉闷的脚步声传来。
我支撑着坐起来一看,只见一道人影飞快地跑了进来,进来后就马上把门给关上了。
这人影正是老五,江海洋迎上去,看到老五气喘如牛满身是汗,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老五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去把门给顶住,说道:“快关门……快……快关门。”
我听他声音里透着惊恐,就拖着沉重的脚步过去帮他们一起用门栓把门给顶住。
“老五,到底怎么回事?”我抓着他的肩膀问。
“我……我在给老三挖坟,刚挖好……我一抬头,就看到有个老头蹲在房顶上。”
“老头?”我和江海洋对视一眼。
“什么老头?你看到长什么样了?”江海洋忙追问。
“没……没看清,周围太黑了,就看到了一张脸。但是……但是我和他就对了一眼,他就开始冲我笑,妈呀,那笑得太渗人了。吓得我撒腿就跑,但我就觉得他在背后追我。”
“你确定是个老头?”我问道。
“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是个老头,那脸就跟树皮一眼,你看我现在腿肚子还打颤呢。”
江海洋对我说:“江山,老五看到的不会就是禁公吧?”
“禁……禁公?哪个禁公啊?那大树干子里没脑袋那个?”老五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
“回头再说,你确定感觉到有人跟着你?”
老五点了点头,还没说话,突然间我们身旁的大门就猛地一震,吓了我们一条。
接着就是从外面传来一震极其猛烈的撞击,撞得整扇门都开始抖个不停。
我是不知道这门究竟有多牢固,但这种宫门本来就又大又重,一个人推都挺费力的,外面的东西究竟是有多大的力气才能撞得这门直抖啊?
“快,顶住大门!”
江海洋的一声大喊,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我们赶紧用全身的力量去顶门。
外面的撞击一次比一次猛烈,我被震得胸口发闷直想吐血。
就在我一口淤血顺着嘴角流出来的时候,突然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安静。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地你看我我看你,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
沉寂了十几秒后,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阴笑。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