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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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盗，永远都只能是强盗，即使再过一万年，他们也还是强盗。

自己的首领，居然被敌人抓住以后，跪在地上讨饶，甚至为了活命，还出卖了自己的兄弟。

面对这样的事情，所有的强盗都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一股寒意不可抑制地弥漫上心头，他们已经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再为韦立卖命的打算。

在这一刹那，三百多名强盗们的战斗意志瞬间崩溃，原本就因为王天鬼神莫测的手段，从而失去了勇气了的他们，这下子就连仅存的斗志，也被韦立出卖自己弟兄的举动，给弄地消失殆尽。

他们甚至都忘记了逃跑，三百多双眼神麻木无神地看着躺在雪地上哼哼唧唧地弟兄们的接下来的审判。

天边拂过的冷风，早已抚平了他们体内沸腾的血液。渗透到地底的鲜血逐渐被洁白的雪花所掩盖，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也慢慢地变淡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闻之欲呕。

山道里的一切正逐渐归于平静。

除了离王天十几米外，两杆残破的苍鹰大旗，依旧迎风招展，似是在向世人昭示着前一刻这里曾经发生了怎样的惨烈厮杀。

一滴滴滚烫的泪珠，好像珍珠般，从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不停地滚落下来，还没坠落到地上，就在半空中化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冰晶。

原本还未曾仔细注意过小女孩面容的王天，这一看之下非同小可，小女孩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小美人胚子。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梳成两条小巧的羊角辫，从脑袋地两侧搭落下来。那个为她梳头发的人，显然是经过精心修饰的，不仅长度一致，而且就连头发上盘着的纹路，也都非常对称。

长长的睫毛微微触动，一滴滴滚烫的泪珠儿，顺着她的眼角轻轻地在脸上滑过一道细微的泪痕。才只过了片刻不到，如同珍珠般迷人的大眼睛周围，就已经红肿一片，从来都没好好地读过几首诗的王天，脑子里却突然浮现一句诗来：

“天生丽质难自弃”

不过没好好地上过几天学的王天，也就只会念上这么一句而已，甚至连下半句是什么来着，也都忘了。

但也足以证明，这个小女孩是如何的迷人，将一个见过无数美女的王天，都差点给迷住了。当然，最后王天心神一动，眼睛就回复了清明。

看着那双纯洁地不参加一点杂质的大眼睛，王天转到小女孩的身后，身体微微一弯，将手搭在小女孩瘦小的肩膀上，王天一个个指着那群强盗对小女孩说道：“小姑娘，那些都是害死你娘亲的凶手，现在你可以亲自为你的娘亲报仇了。”

已经八岁的小女孩，小小的脑袋里，已经有些懵懵懂懂地明白了王天对她说的话，她盯着那些叔叔们看了许久，眼睛一眨不眨，从那些看起来非常凶恶的叔叔们的身体，轻轻地划过。

那些被韦立折磨了一番的强盗们，此时终于感觉有点精疲力竭了，特别是他们的手筋脚筋被生生地捏断，想跑都没有能力跑。在地上打滚了一番，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之后，便一个个又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地上，看着小女孩的目光袭来，强盗们纷纷回以凶恶的眼神，喉结不停地涌动，只可惜，他们的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见状，王天的身体却猛然发出了一股无边无际的杀气，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地压了上去，将十来个强盗吓的瑟瑟发抖，最后终于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了。

王天右手一招，十几米开外，一柄躺在雪地里的大刀便被他凌空招了过来。韦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的目光，顷刻间又平静了下来，低头看着大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天将达到递到小女孩的手上，凑到小女孩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妹妹，你可以用这把刀将这些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全部都杀死，这样，你母亲再九泉之下也会安息的。”

“哐当”

王天刚刚把刀递上去，便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金铁交戈之声，王天一愣，“可能她没有力气，所以抓不稳刀吧。”王天暗中想到。

正准备伏身将掉在雪地上的大刀捡起来后，再交给小女孩的王天，却听到“嗖”地一声，眼前小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见，王天愕然地转过头，便发现小女孩再一次扑到那个妇人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熙儿不要杀人，熙儿只要娘亲，娘亲，熙儿不要杀人，你快点活过来好不好”

王天心中一震，再看到这副母子情深的画面之后，一股不知名却有非常熟悉的情愫，悄悄地环绕在王天的心头，一时间王天竟然是呆立在了那儿。

“作孽啊他们，一个如此天真善良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居然被他们哎~~”王天猛然转头，指着小女孩对强盗们怒吼道：“你们还有人性吗？你们杀死了她的母亲，而她却依旧心存仁慈，不忍心对你们施加毒手，你们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朔风呼啸，咆哮的寒风将王天的声音带到在场所有大汉的耳中，除了两个人，山道中的所有强盗都是面面相觑，然后又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他们是强盗不假，他们双手沾满了血腥不假，或许在旁人眼里，他们都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杀人眼睛都不眨。但最终他们也都还是一个人，都拥有人类的情感，特别是已经被王天鬼神莫测的实力，给弄地心惊胆颤的强盗们，现在终于有机会静下心来，好好地将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仔细地回想一遍。

“你们都拍拍自己的胸膛，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们哪一个没有杀过人？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你们有什么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一向冷血的王天，居然开始学习古代的圣皇们，开始教化起眼前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们。

特别是在王天真气的作用下，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真气正从王天的身体里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柔和的真气，包裹着强盗们，轻轻地勾起了他们掩埋在内心深层的记忆。

“你们谁又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们哪一个没有父母？当你们在杀戮这些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以后你们的父母像这样被人屠戮后，你们的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王天孜孜不倦地说着，在真气的作用下，他的声音被放大了十倍不止，山谷中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小女孩哭地更加厉害了，整个身子都扑在妇人的眼前，泪珠儿‘哗啦啦’地一颗颗落下。

韦立默不作声，站在一旁，面部表情平淡至极，只有眯起的小眼睛里闪烁着道道寒芒，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是真的被王天的话打动了呢，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所有的强盗们头都低的更低了，而此时，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可是，我们也要生存啊？不杀人，不抢东西，我们就要饿着肚子啊！”

王天目光转了过去，一个莫约只有十八岁的汉子立刻显露在王天的眼中，那个汉子畏首畏脑地说完这番话就后悔了，连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一脸惊惧地看着王天。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弟兄们，同时侧身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顷刻间，方圆十来米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他一个孤零零的身体。

他瑟瑟发抖地看着王天，非常惧怕这个恶魔会不会突然一下子飞过来，就像杀死他的同伴那样，捏碎他的脖子。

而王天并没有发怒，也没有恼火，反而是非常平静的看着他，目光慈祥而又温和，王天‘轻轻’地声音再次在每一个强盗的耳朵里响起：“难道你们不杀人，就不能吃饱饭了吗？那么我比你们强，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你们杀光了呢？”

在听到王天这番柔声的威胁之后，在场所有的强盗都对方才说话的那个汉子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那个汉子早就被分解成一团团肉末了。

那个汉子瑟瑟发抖地看了周围凶神恶煞的同伴一眼，再次颤抖地说道：“可是我们没有钱，我们都是穷人，我们家里的田地都被那些富豪乡绅给霸占了，我们没有活路啊！”

那个汉子仿佛用尽了力气才把这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完，说完他便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们也不想杀人，可是我们穷啊，不杀人就没有活路，不杀人就吃不饱饭，就得饿肚子，那一年，闹了灾荒，整整一年，颗粒无收啊！但是那些贵族老爷还派人到我家收租，我们实在是交不出来，他们就派人烧了我家的房子，我的娘亲和爹都被活活地烧死了，就我一个从家里逃了出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那个汉子悲伤地哭了起来：“娘啊，爹啊，孩儿不孝啊，至今都不能帮你们报仇，孩儿愧对你们的养育之情啊！我那可怜的娘亲，在死的时候，甚至已经怀上了我的弟弟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