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斡旋造化 潜龙勿用

忙碌了一天，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白剑行终于可以在自己卧室的石床之上，五心朝天地结个跏趺坐。

在头正、身正、意正三正之后，他开始静心体会那二阶行境大圆满境界的魂力饱和状态。

此时，白剑行已经体会到那些魂力的真实能量体系。

一丝丝的魂力波和一缕缕的魂力流动，就是一丝丝的能量波和一缕缕的能量流。

而那青色的魂力种子，则是能量的集合体。

既可以称之为能量体、能量珠，也可以简称为能珠。

一丝丝的能量波、一缕缕的能量流，或冲击、或汇合，最后凝成一股震颤灵魂的能量束。

这股能量束，已经不是那3136丝波动或者56缕脉流可以比拟的。

它充填于整个青色魂力种子的全部空间。

而它的震动幅度，则达到了与青色的魂力种子同步的544毫米。

青色的魂力种子已经处于能量完全饱和的状态，一股魂力束将要冲破它的束缚。

忽然，“轰隆”一声爆鸣。

白剑行感觉一阵眩晕，青色的魂力种子空间传出阵阵的涟漪。

“咯喳喳！”一阵震颤空间的声音自性海传来，同时，一缕金光射入白剑行的识海。

白剑行直觉得头疼欲裂，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几欲昏阙。

他勉强忍住刺入灵魂深处的疼痛，迅即让神识进入金光之中。

那金光直通头颅性宫，性宫之中正有一团金光闪耀。

在闪耀的金光之中，隐约有三千金丝萦绕，又仿佛有56缕涓涓细流。

片刻之后，那些魂力能量体，便丝凝流住、光华尽敛。

仿佛熔融的金水，在光华褪去之后慢慢地冷却凝固。

金光收敛固凝之后，形成一个直径2毫米大小的金色颗粒。

白剑行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接触、进入那颗金色的颗粒。

金色的颗粒里面是一个三维空间，泛溢着柔和微带金黄色的乳光。

在这乳光里，白剑行感到所有的不适都瞬间消失了。

沐浴着柔和的乳光，白剑行感觉身心无比地舒适惬意。

于是，神识开始打量这个空间。

这是一个球形空间，大小刚好544毫米。

空间宁静而安详，没有任何的波动。

而且原来魂域虚影显示的六芒星、赤光影、青莲子和绿莲蓬，还有那七叶青莲，它们都样样俱在。

但是，令白剑行心感不满的是这里的生机、光泽似乎都不怎么样好，一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能这样呢！”

“那三千魂力波动呢？难道这都没有了吗！这也太能坑人了吧，竟然连一丝魂力波动都没有！”

白剑行心中呐喊、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没有办法，这魂域初成就是这个样子。

无可奈何，白剑行的神识退出魂域，回到了识海。

……

识海为藏识之海，自从炼成神识之后，它便在自己的心底。

起初命魂觉醒，它只是心底173微米长的一丝微光。

随着心中绛宫灵台的出现，它才能算是真正的识海。

虽说神识“其小无内，其大无外”，但是它需要识海空间的支持。

当出现那第一丝魂力波动的时候，所谓的识海只有9.7毫米大小。

在这不足十毫米的空间里，神识只能凝缩在那里。

在那一丝魂力开启了一阶凡境的境界之后，识海空间逐渐增长。

凡境一重的时候，识海空间整整增长了一倍；到了凡境圆满的时候，识海增长到544毫米。

神识虽然还不能离开身体，但是活动的空间却增加了五十六倍。

在进入二阶行境一重的时候，识海空间达到了1米有余；当行境圆满，识海增长达到了30米。

神识不仅可以自由活动，而且对外探查范围扩大到识海空间的十倍。

白剑行的神识在识海空间专注既久，便见识海空间现出一座巨型金门。

那门额之上题写着“神阙之门”的字样，两旁又有“往来之路径，生死之总枢”的对子。

白剑行把那对子默读一遍，便见金光一闪，大门洞开。

一股先天灵气喷薄而出，将白剑行拽进了那座金门。

白剑行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竟然就是那种心肾交泰、身心愉悦的感觉。

在金之门内有一条白石小径，一直向前蜿蜒延伸。

白剑行沿着小径漫步走去，便看到一座红墙金顶的殿宇。

那殿宇高檐五重，五开五进，竟然是暗合五五之数，而且门额之上题写着“黄庭”二字。

白剑行正要迈步走进大殿，突然出现一尊金光神像迎面耸立眼前。

那神人不仅身高超过3米，黄金铠甲熠熠生辉。

而且顶上朱缨火红明艳，背后披风亮银如雪，腰间悬挂削金断玉的飘渺仙剑。

他双手横握一杆5米多长的蛇矛神戟，更有那飞凤雕羽箭、盘龙射日弓，衬托出他威风凛凛、罡气四溢。

白剑行看此神像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心下暗自思忖，却见那神像的眉目表情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金面微凝霜华怒，朱唇勾起显威武；

双眸凝视思远貌，剑眉入鬓似飞鹄。

白剑行心中吟哦一番，默默记下了神像的样貌，准备抬脚走开。

忽然金光一闪，神像化作一个俊美的白衣少年。

“朋友！慢走。”

白衣少年面含微笑，伸手拦在了白剑行的去路。

神像突变活人，真是怪异！眼前异变突起，白剑行心中甚是惊奇，不由得一问:“哦！你是？”

“我叫髙衍。见你寂寥，特来助你。”

少年依然面带微笑，不过这笑得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白剑行一听到“助你”的话，神情立即一凛，歪着头冷冷地看着少年：“助我？呵呵！这样好么？”

少年髙衍看到白剑行脸上怪异的表情，便收起调笑的心情，一脸正色地说道：

“这没有什么不好！这是你我的机缘，我应该这样做。”

“机缘？不是吧！你应该说是想助人为乐。”

白剑行不会轻易相信机缘之说，所以想往助人为乐上面扯。

“不错！你说对了，就是助人为乐了。不过，这只限于我是助人为乐。”髙衍摇摇头，不无自然地笑笑。

“具体是什么事？你就说说吧。”

白剑行收起了他那怀疑的态度，算是同意了髙衍的说法。

髙衍看到白剑行虽然还有一丝的怀疑，但是基本上已经认可了自己，便一脸正经地说道：

“我这里有一部名为‘造化三式’的功法，对你极有助益。你可愿意一试？”

所谓“造化三式”，又名斡旋造化，正是玄元妙诀中“六六元辨”的第一秘法。

造化三式分别是造化自然、演化生机、主宰命运，而所谓斡旋造化就是逆转生死，演化天地，造化万物。

虽然造化三式奥妙无穷，但是白剑行不得要领，只能听命于髙衍。

离开黄庭宝殿，白剑行跟着髙衍的脚步，沿着白石小径继续踽踽而行。

不久，前方出现一片朦朦胧胧的薄雾。那雾气渐渐变得浓郁，似乎可以滴出水来。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终于走出这个雾气弥漫的地方，但是，眼前出现的却是一派乱石林立的古远的大荒山。

一路走来，白剑行倍觉沉闷，终于忍不住又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荒草萋迷，透着远古的气息。”

“这里是大荒雄关。因为是关锁先天元气的地方，所以又称为关元。”

“这里藏有开启先天元气空间的钥匙，找到了它就能到达最好的炼气空间。”

听到白剑行无情无绪地发问，髙衍耐心地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解释和指引。

……

放眼荒山，眼前是一派荒凉的气息。

除了乱石就是荒草，哪里有那所谓的开关启锁的钥匙的踪影？

白剑行心里嘀咕，两眼雪亮，瞄着荒山，不住地试探寻找那藏钥之所。

遍巡荒山，捋尽乱石，白剑行终于寻到一个山缝。

这山缝狭窄，宽不过一米，缝口隐藏在乱石之间，几不可见。

白剑行趄身挤进山缝，慢慢前行。

大约走了五十几步，忽然转角处有一个光滑的洞口。

洞内亮着微弱的白光，白光之下赫然卧着一块黑色巨石。

那巨石的表面布满了奇妙的符文。

那些符文，缠绵缭绕，涌动着墨光宝气，闪着异样的光彩，令那巨石显得更加炫丽迷人。

白剑行走向巨石，在它周围转悠一圈，默默观察。

那巨石无菱无角，表面有六十多个鳞状凸面。

每个凸面有一组符文，每组符文都隐隐浮现一个字符。

符文与字符缠绕绵密，似是无穷无尽，难以区分。

许久，白剑行发现有一个凸面上符文更多更密，竟是两个字符。

神识苦寻那若隐若现的字符，白剑行竟然看到“玖藏”二字。

“玖藏！怎么能是玖藏呢？”

联想到自己的本命法宝《玖原玉藏》，白剑行的内心彻底被震撼了。

那可是千年一世的玖原之主，福源神尊设教化民、指导修炼的宝典。

虽然世传的只是不同世代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但是都那么弥足珍贵。

而被官家、宗门所秘藏的《玖原玉藏》，世人根本无从得见。

白剑行心思电转，一股魂力逸向那块巨石上面的“玖藏”二字。

刹时，霞光万道，轰然爆响，那黑色巨石竟然绽放出耀眼金光，把白剑行直接包裹起来传送出去。

……

巨石如山，浓雾弥漫；波涛苍茫，浩浩荡荡。

白剑行的脚下已经换了一个地方，矗立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面。

他感觉到周围的浓雾，仿佛正在变成淅淅沥沥的雨幕。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白剑行还是不由又问了出来。

“这里是浑元气海！”

不知道那髙衍什么时候已经鬼似的站在了白剑行的身后。

白剑行心内刚一冒出疑问，那家伙就赶紧地回答。

这不仅是跟得紧、回答及时，而且竟然是全知全能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可能是估计到白剑行会继续发问，髙衍便主动指导说：

“把这周围灵气吸收炼化，可以提升境界、生发魂力。”

“什么？提升境界。”白剑行似乎有点懵了，这么多的信息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别管什么境界，你先吸收炼化这些灵气吧。”髙衍也不在乎白剑行的态度，只是耐心地劝导着。

凝坐在浑元气海黑色巨礁之上，白剑行运转玄元妙诀多时。

只见虚空之中，月光萦萦，犹若白云，浓凝欲雨。

那薄雾一样的月华，如烟似雾，萦绕在他的鼻端。

然后，丝丝缕缕，经过鼻、咽、十二重楼直接进入他的胸腹之中。

白剑行感觉腹内有一阵清凉之气在鼓荡，并且“咕咕”作响。

他心觉不妙，神识随即进入腹内探查。

只见小腹之内有一股手指粗细的白色气流，在不停地涌动。

它入气海、出石门，在关元处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

这光团如雾四起，不住地翻滚、壮大……

一阵澎胀的感觉传入心识，白剑行神识立即抱住那个光团。

而那光团则颤动不已，急速地旋转起来，而且还带动神识一起旋转。

这旋转感觉还真不好忍受，白剑行感觉一阵眩晕。

无可奈何，神识只得随着光团旋转。

旋转，旋转，毫无休止的旋转……

不知道在那无休止的旋转中挨了多久，白剑行实在是疲倦了。

他想让神识离开光团，可是不行。

还真是欲罢不能啊！

不过，白剑行忽然觉得那光团旋转的速度渐渐地变慢了。

同时，旋转的强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了。

呵呵！你也有转累的时候啊。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白剑行顿时感觉心情一阵轻松。

旋转还在继续。

只是现在已经不是那无序状态的翻滚式的旋转，旋转速度是单一均匀的，而且有上下左右各种不同。

这一通旋转白剑行周身已是热气腾腾，全身毛孔向外扩散凉气。

神识包裹着那个光团，已经渐渐感觉到它的柔软。

左转三十六、右转二十四，上转三十六、下转二十四……

此时已经轮到神识旋转那个光团了。

进阳火、退阴符，光团渐渐变小。

前转三十六、后转二十四，反转二十四、正转三十六……

拳头大小的光团，硬生生地被消磨揉捏成只有黍米大小的光点。

白剑行神识放开那粒黍米大小的光点，那光点慢慢隐入腹中。

随即一股暖流涌入心里，白剑行瞬即觉得身心舒泰，玄窍顿开。

“哧”地一声，一道金光划过长空，没入白剑行的头顶。

白剑行感觉紫府一阵晃动，一股魂力在魂域浑然而生。

一股魂力3136丝波动，这是三阶侠境第一重的情景。

原本毫无生机的魂域，此时正有一股魂力涌动在空间之中。

初始魂域空间原本只有544毫米，突然暴涨一倍增大到1088毫米。

那青色莲子青光莹莹，六角芒星熠熠生辉，赤色光影也长一倍，还有那七叶青莲，也都焕发出勃勃生机。

而那绿色的莲蓬呢？怎么不见了踪影。

原来二阶行境圆满，56缕行境圆满魂力融合成一股侠境初始魂力。

在青色的魂力种子进化成魂域空间之时，那缕初始魂力便隐没在空间之中。

所以，在魂域形成之初没有一丝波动，空间完全处于一派寂静之中。

现在，新的一缕魂力的出现，境界全然不同。

三阶侠境第一重，空间增长一倍，而且处处生机。

“看！武魂觉醒。”这是髙衍的声音。

“在哪里？”白剑行循声一问。

“在那七叶青莲的绿色莲蓬之中。”

白剑行神识望去，但见绿波流转，绿色莲蓬半吐十颗青色莲子。

“武魂觉醒，十颗莲子就是十种武魂。大发了啊！”髙衍在背后啧啧称赞，白剑行也是喜不自胜。

“知道是哪十种武魂吗？”白剑行大喜过望，心内不由追问。

“自然是五行魂和五能魂了。”

“金木水火土、风雷电光暗，十魂俱全啊，可喜可贺。

“呵呵！风驰电掣，雷电交加；五光十色，一暗掩杀。”

那髙衍一口气地夸夸其谈，眉飞色舞，连说带赞，显然异常兴奋。

看到髙衍高兴张扬的样子，白剑行不禁问道：“这十魂全，很牛逼吗？”

“什么‘很牛逼吗？’告诉你没有‘吗’，只有很牛逼！而且告诉你，还有八个字：十魂在手，天下我有！”

白剑行面露愕然，心道：十个武魂，真是牛逼！

“但不知道是哪一武魂首先觉醒呢？”

“十个武魂已经全部觉醒，只是还不能全部现形。至于首先现形吗？”沉吟了一下，髙衍便推演起来。

诀曰：首先称第一，第一始称甲；甲为十干首，天一属阳木。

又，凡物首出群类即曰甲。甲为东方孟阳萌动之气，从木，有戴萺孚甲之象。

由此可知，甲的本义就是种籽萌芽后，所戴的种壳。

又，帝出乎震，震为雷，雷为春；万物生于春。

方春生养，万物孚甲。百果草木皆莩甲开坼，莫不解散也。

五行之中，木为生气，性喜舒畅条达；五能之中，风气为先，风也是木的属性之一。

这些论述，可见于《玖原玉藏》中的记载。

所以，这个十魂之首乃是木武魂。

髙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当他说到木魂乃是第一武魂的时候，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白剑行见髙衍收住了话头，急忙问道：“这木性武魂，什么时候才能显形呢？”

“显形嘛？”髙衍略作沉吟，缓缓说道：“现在就可以。”

言毕，髙衍忽然抬起右手，一点金光飞向那颗绿色莲蓬。

白剑行感觉魂域晃动，青光绽放之中，一颗青色莲子跃然其中。

那莲子就象一个快乐的孩子，跳下绿色的莲台，在整个魂域跳荡。

终于，青色莲子跳到六角芒星之上。

它被星芒刺中，直接跌落在赤色的光影之中。

赤色光影象慈爱的母亲，用自己的身体把莲子紧紧地抱住。

在赤色的光影之中，青色的莲子失去了自己的模样。

霎时光影一阵抖动，一柄小剑出现在莲台之上。

一会儿，它便悬浮在魂域空间的中央，兀自旋转。

白剑行心念一转，小剑便出现在他白生生的手中。

他看着手中的小剑，心生欢喜。

这小剑晶莹透明，青翠欲滴，中间隐约可见翠绿色的符文，仿佛是一只小小的蜡笔。

虽然长度有6.3厘米，但却还没有一根手指头长，夹在二指之间几不可见。

宛如一片纤薄的玉叶，柔润自然。

白剑行越看心中越是欢喜，便喃喃自语，问这剑有什么名色。

髙衍好像有些肉痛，吃吃地说道：“这剑名为飘渺，武魂属性为木，即甲木武魂。”

《武魂歌》说：“木性武魂寓风雷”。

风为速度、狂飙，薰风为柔木，金风为刚木；雷为震动、声音，初为木性，终为刚性。

诀曰：木为肝魂雷为胆，气魄如风亦震天。

《飘渺歌》说：“飘渺神剑木为魂，青龙乘风发雷门；诸般变化唯作火，霹雳直奔海底寻。”

这飘渺神剑成长之后，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文有盘龙戏珠、五凤朝阳之象，武有挟风雷、动乾坤之能。

髙衍摇头晃脑地掉起了书袋子，抠什么似地终于把木性武魂的名色，一点点告诉白剑行。

对于这第一武魂之剑，白剑行只能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对于它更深层次的认识，还需要在以后的修炼中发掘、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