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白剑行立即感觉到一丝悔意,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说,他与华鬘云不是一见钟情,但是,毕竟当初他曾经心动过。
尽管那只是对华鬘云的精彩出场感觉到惊艳,但是,这一路走来呢?
华鬘云的种种无微不至的体贴关怀,已经在他的心里产生了丝丝缕缕、缠绵悱恻的情愫。
“你不愿意么?这是为什么呢?”华鬘云已经声细如丝,幽幽叩问。
“不为什么。”白剑行回答的口气也和缓了下来。
见此良机,华鬘云的心头一喜,便高高兴兴地问道:“‘不为什么’,那就是没有什么了。”
“‘不为什么’不是‘没有什么’!”
白剑行立即纠正了华鬘云试图打岔的话,但是,他说话的口气显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了。
他绝不希望就此接受华鬘云的种种安排,心中暗忖:“这才哪到哪啊,这样就让你缠住,我岂不太衰。”
“可是我愿意啊!”华鬘云一副任性小女孩的模样,她歪着头,眼睛盯住了白剑行的脸。
据说女孩子是最喜欢被男孩子追求了,这话大概不假。
但是,目前的情形呢?显然是华鬘云在追着白剑行。
所以,当白剑行的口气一有缓和,华鬘云便似看到了一丝希望之光,立即兴奋起来。
她这么一高兴,可就把自己心里的实话给说了出来。
“你愿意也没有用!”白剑行的话,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
说出这样的话,白剑行显然是没有照顾到华鬘云的切身感受。
他这样一味地不肯松口同意,明显辜负了华鬘云的一片痴情。
这样,华鬘云的浓情蜜意,将会使他陷入一个旷日持久的拒婚流的深渊。
华鬘云象小孩子一样地任性起来,她一半嗔怒一半撒娇地说:“我愿意就有用!”
“没有用。”白剑行用不紧不慢的三个字就给她奉还回去,显然,白剑行没有相让的觉悟。
“有用!”华鬘云的回应非常坚决,她只用两个字,显然更是在固执己见。
“没用!”白剑行的回答也只有两个字了,依然要坚持自己固有的想法。
“有用!”华鬘云绝不退让了。
“哈哈!别吵了!你俩这样吵,有意思吗?”
忽然,髙衍发话啦。真是一个十足的好人呐!
传说,女追男,汪汪然。二人谈婚论嫁,争执不可开交,确实滑稽可笑。
髙衍突然插话进来,绝对给二人提供了一个解套的机会。
“有意思?!”虽然二人并非是异口同声地接了髙衍的话茬,但是,却同时把目光投到了髙衍的俊脸上。
髙衍神情自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呵呵”一笑:“真的有意思!难得两人最终达成了共识。”
看到髙衍这副模样,白、华二人这次真的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共识?”
“‘有意思’的共识啊!你们不是异口同声的说‘有意思’吗?”髙衍一脸的俏皮,嘻嘻地笑了起来。
“啊!这个也算!你忽悠鬼啊。”白剑行算是第一次认识到了髙衍的伎俩。
“怎么不算?怎么能不算呢?难得的共识,岂能不算!就这样,定了。”髙衍俊脸坚定,显得有些棱角。
“什么定了?我还都没有整明白过来呢。”华鬘云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佯装糊涂起来。
“等你们整明白,黄瓜菜都凉了。就别整明白了,你们谈婚论嫁的事,就这么定了。”
髙衍爽朗一笑,显得十分优雅、潇洒。
“喔考!你算哪根葱啊?”白剑行眼睛一瞪,简直要把鼻子气都给歪了。
髙衍面容整肃,一本正经地说:“我算中间人,也是证人。你们说吧,都有啥要求?我给你们记着。”
白剑行简直傻眼了,关键的时刻,他就这样被自己的什么给出卖了。
他乜斜着眼,定定地看着髙衍的脸,恨恨地说:“好兄弟,咱可不带这样坑人的。”
髙衍眉头一皱,挤出一脸笑容,笑着说:“我哪能坑你啊?这是成人之美的好事,我髙衍当仁不让!”
此时,白剑行唯有鬼哭狼嚎,一脸的苦逼之相。“唉!兄弟被人坑死了啊,谁来救救我?”
华鬘云见机极快,她一见白剑行这副德性,便迅速地拉上髙衍,称兄道弟起来。
“咳!髙衍兄弟!快劝劝你的尊主,别苦逼兮兮的啊。你瞧,这兰蔻苑就是我的嫁妆……”
“你把这兰蔻苑作嫁妆?合适吗?”这髙衍确实也是个非常狡诈的角色,他见华鬘云央求自己,便趁机下套。
华鬘云听到髙衍的疑问,仿佛看见突然来临的转机,更像一个穷鬼看到满眼的黄金,立马就忘乎所以了。
她把所有的顾忌都抛到九霄云外,连忙满口答应:“合适!合适!非常合适!”
“你说说,这是怎么一个合适法?”髙衍可是得寸进尺,绝不给她留下丝毫的转圜机会。
“留下来!我们一起混。如果要离开这里,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十足的穷光蛋。”
华鬘云说到这里,已经是眼泪都快要下来了。而周围的一众美女,却没心没肺地在那忍不住掩嘴偷笑。
即使是金守柱那个夯货,他也是早就气得满脸通红、两眼发绿了。
髙衍见此情景,便趁机凑趣地说道:“要是这样说的话,那么,尊主就应该答应她了。”
此时,白剑行还是一副不能解套的样,他甚至说:“阿衍!你要我答应她什么啊?”
听到这话,众人真是一致地懵逼。
这兰蔻苑可是一笔不菲的妆奁,仅仅这覆压三十平方公里的殿阁楼台便是一大桩资产。
人活着不都是想着要过好日子吗?如果没有大量的优质资源来做支撑,那么,好日子又要怎么过呢?
那苦逼哈哈的生活,会有好日子过吗?
且不说这些物质上的事情,仅仅那些妖娆妩媚的大花鬘,她们的魅力绝对也是令人无法抵御啊。
确实,最终白剑行还是妥协了,他答应让华鬘云及其二十二花鬘作随侍。
其实,也不尽是妥协,原本他就和髙衍商议过,要在这鬘云宫苑捡拾一些用得着的携带走。
现在一切都已经谈妥了,他便也没有再耽搁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白剑行起身说道:“茶也喝了,话也说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动身启程了?”
“这么快啊!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华鬘云是金屋难舍,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白剑行。
白剑行并不理会她这一套,心说:“这是你的自愿选择,又没有谁勉强你,怎么能让你随意拖腿呢?”
按照他的想法,此间诸事已了,便不需要再继续耽搁,正所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况且,按照那计划的目标,他的时间非常紧张,没有丝毫的空闲能够在这里继续扯淡。
“我们还是先走吧,客走主人安。”白剑行找了一个借口,他想就这样迅速地离开。
但是,他却是转脸对着髙衍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且,此处距离上一层天,还有13.65万公里之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髙衍却也不理会他的意图,俊目一瞬,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毫不含糊地提出一个实实在在的现实问题。
“这么遥远啊!那么,我们该怎么去呢?难不成就让风神凤鸟和白虎驮着我们去啊!”
“这……难道不行吗?”白剑行一下子沉吟起来,对于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
看到白剑行吃瘪,华鬘云的心里顿生一片欣喜。她欣喜自己还可以继续帮到他,证明她可不是他的累赘。
此时,与沉默郁闷的白剑行相比,华鬘云显得有些兴奋。
她高高兴兴地说:“这个不是问题。
我们走时空隧道,不仅去上一层的放逸天,就是去更上一层的四王天也是瞬时到达。
在四王天之下,放逸、华鬘和坚守三天各处,以及七香海的七金山,都有四天王眷属居住的宫殿。
这些眷属居住的宫殿及其与各天、金山之间都有时光隧道相连,彼此通达,也就是秒秒钟的时间。”
听了华鬘云的如此介绍,白剑行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放下来了,随即面色一霁,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朝着华鬘云拱手说道:“那么,恳请贞公主,带我们借道时空隧道,速去放逸天!”
华鬘云莞尔一笑,说:“借道时空隧道不难,何必急于一时呢?”
“俗话说:凡事,图早不图晚!”白剑行见华鬘云并不急于启程,便笑着巧言劝说。
“你确定不要再喝一杯茶?”
华鬘云还记着曾答应白剑行一会儿再喝茶的事,不过此时提起,未必只是喝茶那么简单。
“喝茶事小,前途事大。还请贞公主赶早启程吧!”
虽然感觉到脸面上有一些尴尬,但是,白剑行还是要笑呵呵地解说一下。
“俗话说:人生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这人衣食是排在住行之前的,所以,这喝茶可比上路事大。”
华鬘云并没有接受白剑行规劝的意思,她侃侃而谈,一席话便把白剑行驳得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伶牙俐齿,太难缠了。”这是髙衍心内的话,他暗忖:“这样以后,尊主可有的招呼了。”
于是,他便插话说:“那么,贞公主是不是还要考虑一下,住宿方面的问题呢?”
“这个问题倒是不需要考虑,我有兰蔻苑足矣。”华鬘云淡淡地回应了髙衍一句。
“这人还真是够知足的!还‘我有兰蔻苑足矣’,感情她真的把兰蔻苑当嫁妆了。
可是,她愿给,谁敢收呢?难不成真要让我的尊主在这里做寓公吗?想都别想!”
对于华鬘云的腹黑,髙衍唯有心内吐槽的份。这些话,他可不能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这个事情没有问题就好,大家赶紧喝杯水,准备开路。”
终于又能发话了,白剑行心里明白:此时要带走兰蔻苑,真就不是个事儿。
于是,他给髙衍使了一个眼色,并且点点头,表示感谢。
髙衍咧了咧嘴,表示这点帮忙微不足道。
但是,白剑行可不这么想,他觉得髙衍对自己确实大有益处。
“好吧!大家喝一杯水就出发吧。”华鬘云终于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话。
众人吃茶已毕,纷纷离开静忱大殿,齐聚到空旷的院落里。
此时的院落里,除了白、华、高、金四人和二十二花鬘之外,再也没有看到诸多闲散的下人们。
华鬘云故伎重演,一举手发出一道七色的彩虹。确切的说,它是一座彩虹桥。
这座彩虹桥很大,它一端连着众人脚下的院落,另一端却在不断地向外伸展,伸展到那看似遥远的天际。
众人踏上彩虹桥,迅即置身于半空之中。
这次众人踏上彩虹桥,与上次踏桥进来的顺序不同。
因为这次是大家要离开鬘云宫苑,所以二十二位花鬘便在前面开路、引行。
而华鬘云则带着金守柱居中导引,白剑行和髙衍便跟在最后。
半空之中,白剑行回眸看向脚下的兰蔻苑,嘴角流露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
他心内默念:“兰蔻苑,我收!”
意念已毕,只觉魂力涌动,时空扭曲。
瞬间,整个兰蔻苑便从下方消失。
不知是因为走得急,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整个兰蔻苑在无形之中消失,彩虹桥上并没有人表示关心。
白剑行也不做声,乐得无人知晓这是他的杰作。
正自得意之间。
忽然,只见下方华光绽放,整个兰蔻苑的遗址仿佛被一根直指穹苍的光柱抵住。
“啊!”
白剑行的一声惊呼,顿时摄住了彩虹桥上所有人的脚步。
众人止步回首,只见白剑行正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光柱的下方沉思。
“这是什么情况?”无疑,众人都是在心里发问。
“啊!怎么会这样?我的兰蔻苑呢?”华鬘云更是惊异得浑身发颤。
只见那光柱之下,灰白色的地气,不停地涌动、上升。涌动上升的地气,已经冲动得彩虹桥都发生颤动了。
“真的!这是什么情况?”
既使骄傲如华鬘云,此时也是再也不能镇静了。可是,这个问题现在该去问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