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级功法《变异响雷诀》……”
王仁木讷的站在村东口的传承石碑前,什么?九级。开什么玩笑。后面的讲解他一句也没有听到。
作为当世的天才,王仁三岁学会走路,五岁学会说话,七岁学会爬树……,好吧,他不是一个天才。
现在该怎么办?上帝卸了他的房门,此刻又把他的窗户封死了。
一个可怜的小乞丐,他也想活出尊严。
睁开眼,昨天的一切难道只是空洞的梦魇,为什么没有任何记忆。
眼前是一片狭小的空间,甚至无法伸展四肢,王仁翻了个身,额头撞击到左侧的木板,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脸上没有任何的知觉。
没有疼痛的感觉,这是梦吗?只有梦中才不会有疼痛。
王仁努力去回想,但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又是谁?
用力推开眼前的木板,比他想象的容易许多,倾盆而下的泥土,将他掩埋,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王仁从泥土中挣扎出来。
墓地,这是一块墓地,入眼是大大小小的墓碑,在岁月的冲刷下,有些墓碑已经风化,有些已经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王仁扶起自己身前的一块石板,这应该是为自己立的墓碑,他想看看自己到底是谁。
从一到三十,歪歪扭扭的三十个数字,刻印在石板上,占据了石板大半的位置,这些是什么意思,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摸不到头脑。
抖落身上的泥土,王仁从坟墓中爬了出来,也不知道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材质,一点污垢都不会留下。
望着自己灰白的手指,王仁一惊,他到现在才发现,他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甚至没有一点的生命迹象,他就那样愣愣的站在墓地前方,他已经是一个死人,可是为什么他还活着。
碎封山位于琥珀大陆的东北部,最辉煌的时候曾经是世界十大门派之首,如今没落了,却依然在世界十大门派之列。
驿站是碎封山外院最没用的组织,管理着一头仙鹤,百八年也无人问津。
吴问接管驿站已经六年,别说门派中的管事弟子,就连阿猫阿狗他都未见过一只。
但是今天,六年如一日的不变生活,被挑起了一个小小的水泡,一个外门弟子,居然走进了属于他的小院。
吴问很好奇也很开心,历史的六年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眼前是一个少年,一身的银白道服标示着他外门弟子的身份,他就静静的坐在院子中一动不动,像在等待,更像在思索,一双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
吴问呆住了,灰色的,死寂一样的灰色,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灰暗,那是什么?
难道是仙术。
修真界修炼的功法有很多,大体分为两种。
等级功法和仙术。
等级功法被分为十级,从一到十,一最强,十最弱。
等级功法又分为两种,无属性和有属性。
无属性的功法,将吸收的天地灵气转换为单纯的灵力,非常普遍。
有属性的功法,可以将吸收的天地灵气转换为不同的属性,非常稀有。
王仁的《变异响雷诀》就是有属性的功法,雷属性,非常稀有,但是九级还是很弱,真的弱。
仙术有些复杂,可遇而不可求。
在宇宙初成的时期,种族繁多,百花齐放,每个种族都有各自的传承功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种族慢慢沉淀在历史长河,但是他们的传承却留在了传承石碑中。直到若干年后的今天,依然会有人类领悟到它们的功法,这些不属于人类的功法被称为仙术。
仙术可以改变人类的体制,构造,甚至灵魂,仙术的强大,介于一级功法与三级功法之间,并且全部都有属性。
“你是谁?”吴问戒备的握紧手上的铁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眼前的少年让他心底发寒。
似被惊醒,又好像刻意的等待,少年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瞟了吴问一眼。
天旋地转,仅仅一眼,吴问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震撼,灰色的双眼好像暴风雨前的乌云,压抑阴沉,手中的铁锹不受力的滑落,眼前的少年让他提不起任何斗志,这是出自本能的仰望。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王仁。
从墓地爬出,王仁穿过了几条山路,便瞧见了眼前的小院,几间草房圈起一个小菜地,本能的,他很喜欢这里。
“你是谁?”王仁平静的问道,好像爬行的无线傀儡,没有丝毫的感情。
“吴问。”
“我是谁?”停顿片刻,王仁再次发问。
吴问不知如何回答,愣在原地,冷汗爬满他的额头,背脊的汗毛根根倒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身穿外门弟子的衣服,可怎么看都是从内门窜出来的怪物,好像一具冷漠的尸体,透露着收割生命的腐败气息。
“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吴问已经吓傻了,他真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谁。
王仁摇摇头站起身,自己的身世还挺复杂,看来他需要去更多的地方询问,朝着吴问平静的点点头,王仁走出了这间小院。
直到王仁走远,吴问瘫软的跪倒在地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胸无大志又资质平庸,门派是不会在他身上浪费资源的,他只是家族的牺牲品,为了与碎封山牵扯上关系,硬塞到碎封山的一个弃子。
他对修炼不感兴趣,对生活也不感兴趣,能活着就可以,有吃有喝别无他求。
深深的吸一口气,缓解一下心中的压迫感,吴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的一切就当是一个梦,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没看到,也没听到,他要本本分分的做好一个小人物。
“喂,我可以留在你这里吗?”
身后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吴问混身一哆嗦,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刚刚离去的瘟神又回来了。
从驿站出门,王仁没走几步,他就发觉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僵硬的四肢好像对那破旧的小院,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好像离乡多年的游子,突然找到了家的归属感,这不仅让他疑惑,难道那个小院隐藏着自己迷离的身世。
带着这份疑惑,他又折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