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夜大夫救回来的,只是暂时放在将军府,托我帮忙照顾一阵子,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赫连离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穆王爷与赫连枭对视一眼,追问道:“夜大夫怎不自己照顾?”
“他有事外出一些时日。”
穆王爷别有深意地瞥了尤墨一眼,嘿嘿一笑:“阿墨姑娘似乎不喜欢待在这儿?不如跟本王回府,如何?”
“阿爹!”穆婉容恼羞成怒地轻叱一声。
“咳咳……本王说笑的,说笑的。”穆王爷的目光仍然在尤墨身上流连。
尤墨暗暗攥紧拳头,努力控制住想过去一把将他的眼珠子抠下来的冲动!
对上他那色眯眯的目光,尤墨忽然嫣然一笑:“民女承蒙王爷抬爱,王爷果真如传说中的那样有一副热心肠,而且气度不凡!”
“那么说,姑娘是答应与本王回去啦?”穆王爷登时目光灼灼,盯着她绝美的容颜,早已垂涎不已,心中痒痒。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赫连离渊也微微眯起凤眸看向她,瞳孔中有暗火翻涌。
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会了青楼女子吊男人!
呵,想依靠穆王爷的力量逃出去?
她当真以为,将军府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幼稚!
“你的兔子还没饿死吗?”他眸色幽深地看向她手里的萝卜。
尤墨这才想起这茬,啊了一声:“差点忘了……”
说完,才反应过来被他岔开话题了,她有些恼怒地瞪他一眼,接着看向穆王爷,扬起温柔的笑意:“王爷……”
还没说完,就被赫连离渊打断了:“夜大夫将你交给我,我理当将你照顾好。你走或留,一切等夜大夫回来再议。”
尤墨动了动嘴唇,仍想争取。
穆王爷看他已经表明态度,多说就尴尬了,便摆了摆手:“也罢,阿墨姑娘且先多等几日,等夜大夫回来了,本王再来接你。”
穆婉容坐在旁边已经无地自容。
尤墨也不好再说什么,向他们行了个礼,便郁郁不欢地转身离开了。
逃走的计划又泡汤了!
没想到堂堂一国王爷,在赫连离渊面前居然这么熊!真是看错他了!
赫连离渊,你自以为很了不起是吗?
咱们走着瞧!
……
“姑娘,你怎去了这么久?”雪雁将她手里的萝卜接过去,发现她神色不对,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儿。”尤墨强打起精神,“对了,小白怎么样了?”
“小白?”雪雁愣了一下。
“这是我给小白兔取的名字。”她一边解释,一边向兔子窝走去。
“还好,没饿死。”
“……”尤墨无语,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看到兔子耷拉着脑袋蔫蔫的,想必真的饿坏了。
她将萝卜递到小白嘴边,却盯着前方的某处出神。
半晌后,她面色严肃地盯着雪雁。
雪雁冷不丁被她吓了一大跳:“姑,姑娘,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子好可怕……”
“你,是不是也知道,女子不得从医?”尤墨微微眯起双眸打量她。
雪雁目光闪烁,不敢看她,吞吞吐吐道:“这,这是举国皆知之事啊,姑,姑娘不知道吗?”
“……”她竟被问得无言以对。
她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一件事:这家子似乎在串通一气整她!
生怕露馅,不便再多言。
她稍稍缓和神色,低声问:“今晚是你的老乡值班吗?”
“我也不知道……”雪雁眨了眨眼睛,也放低声音,“姑娘想今晚逃走吗?”
她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险恶居心,她自然不会留在,当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得去问问。”
“嗯,快去吧。”
雪雁知道她是舞姬,为了公子的名声,她还是很乐意帮忙的!欢乐地踩着小碎步就出去了。
不一会,门外又有动静了,尤墨以为雪雁回来了,微笑转身道:“雪雁,这么快……”
当她看清眼前之人,生生把即将破喉而出的后咽了回去,信步迎出去,扬起官方的笑容,官方地问:“见过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是不是迷路了?怎到这儿来了?”
穆婉容打量她几眼,嘴角扬起适合的弧度,端庄,温柔,多一分刻意,少一分冷淡!
尤墨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暗暗腹诽:丫的,这家子人莫非个个成精了不成?!
“听说阿墨姑娘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看来此言非虚。”穆婉容依旧保持微笑。
尤墨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淡定自若地应付:“大奶奶谬赞,我乃市井泼皮,向来不讲究,蛮横,粗鲁,有话直说,若不慎有得罪大少奶奶之处,还望大少奶奶见谅。”
穆婉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十分淑女地掩嘴一笑:“初次听见有人如此评论自己,倒是十分有趣。”
尤墨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大少奶奶,你来找我,该不是单纯想和我闲唠家常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倒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穆婉容缓步走到她面前,放低了声音,“二公子豢养舞姬一事已经传到了京城,大将军听说此事后大发雷霆,夫人生怕事情闹大,便让我们提前回来先解决了此事。”
尤墨不露声色道:“大少奶奶为何跟我说这事?我们不熟啊!”
穆婉容深深地望她一眼:“你在府上住了多日,难道未曾见过那个舞姬吗?”
“大少奶奶说笑了,我平日里只在后院活动,确实没有见过什么舞姬。”尤墨镇定自若道,“不过,要是二公子金屋藏娇,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还是不肯承认?”穆婉容轻哼一声。
“大少奶奶该不是怀疑我就是那个舞姬吧?”尤墨扑哧一笑。
“我原本不相信,不过听说你昨日与二公子琴舞合鸣,翩若惊鸿呢!而你方才又说不是大夫,府中又只有你一个新人,就由不得我不信了!”穆婉容暗暗捏紧手绢,强压下心中的妒意和恼怒。
尤墨瞥一眼她的手绢,无奈地叹了叹气:“谁规定只有舞姬才会跳舞?又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我是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