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墨沉着脸,压根不想听他说话。
看着她倔强紧绷的侧脸,他轻轻挑眉道:“你似乎忘记了,每月的月圆之夜,你会变成一条鱼……”
他只是点到为止。
聪明如她自然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尤墨微微蹙眉,良久后才开口:“所以,你想怎么样?”
“只有我能帮你。”赫连离渊的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你需要我。”
闻言,尤墨冷笑一声:“赫连离渊,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能处理好这件事?”
你以为这么说,就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任你利用吗?!
呵,赫连离渊,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的女人自然有本事。”他脸不红心不跳道,话音一转,他扬起别有深意的笑意,“不过,我若把你是人鱼的消息放出去,大概就不大好处理了。”
“你……卑鄙!无耻!”尤墨恨恨地咬牙切齿,却不能把他怎么样,更是恨得牙痒痒!
居然拿这个来威胁她!
看到她的反应,他愉悦地低笑一声:“所以,别想着离开我了。”
看着对方一脸“我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但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尤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暗暗攥紧拳头,每个字都带着怨气:“赫连离渊,你这么费尽心机地将我留在身边,该不会天真地以为,靠一个女人就能夺得天下吧?”
“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祸从口出。”赫连离渊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以示警告。
“呵。”尤墨冷笑道,“敢做不敢当吗?”
估计赫连氏的行径,已如同前世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
赫连离渊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深情款款地说:“我是费尽心机地将你留在身边。”
尤墨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然而等了半天并没等到下文,凝眉道:“什么?”
赫连离渊没有回答,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下一刻,她的嘴唇上便覆上了一片温热。
尤墨的心咯噔一跳,身体蓦地一僵。
“我只是费尽心机地将你留在身边,别无他求。”
当他准备深吻时,她方猛然惊醒,忽的将他推开。
忽然之间,骏马快速转弯。
她的身体重心却发生偏移,身子瞬间飞出去,差点儿跌落马下。
赫连离渊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回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有心理准备。
两颗心贴在一起剧烈跳动着。
尤墨被吓得面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
“没事了。”他温柔抚慰道,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尤墨暗暗地压下心中的惊惧,故作镇定地挺直了背脊。
“方才的话,听清楚了吗?”他将她往怀里一揽,前胸贴在她的后背上,附在她耳边低喃道,“我要的只是你。”
“……”尤墨的耳朵不由一热,身子稍稍前倾,避开他的接触。
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尤墨,你被他卖过一次还不够吗?别傻了,和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比起来,你算个屁?!当真以为他愿意为你放弃王位和江山?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得到那些东西罢了!
冷静下来后,尤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
他忽然沉默不语。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呵,被我说中了吧!尤墨在心中暗暗冷笑。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却听到他幽幽地问:“那么说,你曾经相信我说的话?”
“……”这什么逻辑!
尤墨顿时语塞。
“原来你相信过我啊!”赫连离渊愉悦地笑道,“你喜欢我。”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你终于还是喜欢上我了,就像我喜欢你一样。”赫连离渊自言自语道,还伴着轻轻的叹息。
终究,还是如愿以偿了。
尤墨努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再深陷入他设下的局中。
和他这样的高手过招,她必须随时保持警惕,不能有半点疏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喜欢她?鬼知道呢?
她现在也不关心这个无聊的问题了。
历史上不知有多少人是死在这种温情戏码中,她可不想成为其中悲催的一员!
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尤墨暗暗地用指甲使劲掐着掌心,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鄙夷地冷笑道:“呵,这是谁给你的自信?”
顿了顿,她幽幽地说:“你这么神通广大,大概也调查到,我和顾云泽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吧?”
墨无忧确实和顾大学士的嫡长子顾云泽相爱已久。
闻言,赫连离渊微微眯起凤眸,眼中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在幽蓝的光线中显得冷冽森寒。
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万千情绪在心中千折百转,最后只是化为一句:“那又如何?”
霸道,强势,不容置疑!
尤墨调整语气,故作忧伤地回忆道:“当我得知,我爹要把我嫁入皇室时,便打算与他私奔,可是我被我爹关了起来,我当时就想,如果不能嫁给云泽,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到这儿,她缓缓地抬起手臂,袖子轻轻滑下,露出一段如玉的皓腕,手腕赫然留着一道粉红的伤痕。
“可惜,老天爷还想让我在人间继续受苦,没有将我收了去……”
尤墨越说越伤心,就好像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自从穿越过来,她就觉得自己被老天爷玩弄了!
此刻感觉更为强烈!
赫连离渊眸色幽深地盯着她手腕上,那道刺眼的疤痕,心口隐隐作痛。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吓了一跳。
正要把手抽回去,却被他紧紧地握住。
“放手!”尤墨冷声命令道,“除了云泽,我心中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离渊公子,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赫连离渊紧紧地抿着嘴唇,修长的玉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伤痕,神色瞬息万变。
语气里透着隐忍、心疼和愤怒:“一个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