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墨微微蹙眉,静静地望向他,眼底难掩担忧之色。
“你身子不好,还染了风寒,怎还喝酒?”
赫连离渊在她面前停下,身子还摇晃了一下,微微弯下腰凑近她的脸,双目迷离地望着她,低笑一声:“你在关心我?”
“你是我的病人,我自然关心你的身体!”她尽量以医生的口吻说道。
同时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要把他当成你的病人!只是你的病人!
“你说什么?”赫连离渊抬起修长的玉指轻抚她的脸颊,“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病人!”她干脆果断地答道。
“我这里好像病了,大夫帮我治一治……”赫连离渊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大夫,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心病?”
“……”尤墨的眼底浮现一层水雾,心也开始痛了。
如果有这种药,她早就自己吃了。
可惜……
心病,连神仙都爱莫能助。
他们是彼此的心药,却不能相互疗伤,只能不停地相互折磨,相互伤害!
陷得越深,伤害越深……
在她失神之际,他忽然压.在她的身上,手指轻抚她的脸颊,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宛如梦呓般呢喃道:“墨无忧,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尤墨的心一阵阵揪痛,只是看着他,不发一言。
俩人在朦胧的夜色中对视半晌,他慢慢地低下头,在她的唇边停顿了一下。
他微微一愣,这次她竟没有抗拒。
就像受到了鼓舞似的,他轻轻地吻了下去,用以往所没有的温柔与她缠.绵。
醇厚的酒香在俩人口齿间蔓延。
他醉了。
她也醉了。
初次认真地回应他。
赫连离渊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
终于回应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接受他的感情?
赫连离渊用力地抱住她,似乎想用全身的力量将她紧紧包围,甚至想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吻得更加狂热。
逐一亲.吻她的眉心,眼睛,鼻子,亲了亲她敏.感的耳朵,然后顺着美颈而下。
衣服的扣子被他逐一解开。
当她的柔.软被温热的手掌所包裹时,她情不自禁地微微往后仰起头。
眼中带着迷乱,挣扎,茫然和不知所措。
心道,就这样吧……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也是唯一爱过的男人。
除了他,她也许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
在离开他之前,把自己献给他,也挺好。
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他的印记。
只是,不知很多年后,当他妻妾成群时,还会不会记得这个夜晚,会不会记得这个与他缠绵的女子……
她的眼泪悄然滑落,主动抱住他的脖子,附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得到我的身子后,可以放我走吗?”
闻言,赫连离渊的动作忽的停了下来。
猛地将她推开,在软榻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神色复杂地紧紧盯着她,忽然怆然一笑:“墨无忧,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尤墨暗暗咬唇,不语。
“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为了得到你的身体?”赫连离渊握紧拳头,用力地敲了敲隐隐作痛的额头,压抑着强烈的怒意,“你硬要和我划清界线,是吗?”
她抿了抿唇,仍旧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我随你意!”赫连离渊两手撑在软榻上,弯腰逼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只是,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我不逼你,直到你愿意。”
说完,便拂袖转身,朝里间走去。
尤墨的眼睛干涩无比,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侧身望向窗外,望着外面苍茫的夜色默默流泪。
原以为她方才的提议,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未想,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上又狠狠地划了一刀。
赫连离渊重重地躺倒在床上,思考着俩人的关系。
女人心海底针,他怎么也看不透她的心!
明明彼此相爱,为何一直想要离开他?
在他的观念里,爱了,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论有任何阻碍!
难道他错了?
可这段时间,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到底错在哪里。
情不自禁地望向外间,看到蜷缩在软榻上的小小人儿,他的心更加堵得慌。
她竟然会以为……
他只是想要占有她的身子!
没错,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天天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自然也有正常的需求,想要占有她。
可那也是在她同意的情况下,他才会那么做。
比如,她方才的配合,就让他误以为她同意了,他才会想要……
可她居然只是把他们的温存当成一种交易!
这女人……
在同一个房间,同样的夜色中,俩人一.夜未眠,各怀所思到天明。
次日早晨,雪雁和霍时进来伺候他们起床时,看到他们都挂着两个明显的熊猫眼,皆不约而同地怔住。
霍时脸上浮现别有深意的笑意,心道:看这情形,这俩人昨夜可能“一夜未睡”吧?
雪雁微微红了脸,低下头端着洗脸盆匆匆走进去,放在木架子上,说道:“姑娘,过来洗漱吧。”
尤墨有些头昏脑涨,并未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劲。
接过雪雁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又接过水杯漱口。
“公子,您还好吧?昨夜……没累着吧?”霍时略显担忧地问。
闻言,尤墨忽然被一口水呛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雪雁连忙为她拍了拍后背,脸色越发红了。
赫连离渊微微抬起两个熊猫眼,轻哼一声:“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的身体。”
“……”尤墨咳得更厉害。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经他之口说出,就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可他讲得意味不明,让她完全无从反驳!
算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就当什么也听不懂。
反正被误会已不是第一次,清白什么的早就被狗吃了。
“姑娘,您还好吧?”雪雁关切地问。
尤墨已咳得满脸涨红,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摇摇头道:“没事儿……”
赫连离渊淡淡地瞥她一眼,好整以暇地说:“以后,每日都为姑娘准备一碗参汤。”
“是!”雪雁应道。
“……”
尤墨无语地翻白眼,暗暗腹诽道:就他那病怏怏的身子,还说得像一夜七次郎似的……
她也不甘示弱,挑眉瞥他一眼:“我就不必了,你们公子身子弱,更需要补一补。”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他身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