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期间,战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夏轻语既然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他是罪魁祸首,那就绝对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而且,看她刚才那架势,可不是想要吓吓他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而是,真的恨不得杀了他。
没错,他没有做过伤害她家里的事,可……他身后的人呢?
当年,那个人曾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他,与顾凉末断绝关系。
那做这些事的人,是不是又是他的父亲?他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断绝他所有的退路,然后让他逃脱感情的桎梏,成为他所看重的那一类冷血的人?
忽而一阵凉气蔓延上来,战琛明显的察觉得到,连抱着她的手,都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
顾凉末察觉到他的异常,微微抬头,轻声问:“怎么了?”
“……”他沉默,没回答。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事情,真的与他父亲有关,那到时候,他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
即便他没有心存害她的念头,可她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却与他有着很大的间接关系。
“战琛……”顾凉末见他迟迟不出声,不知道怎么回事,狐疑问:“你在想什么?”
男人掀了掀唇,艰涩的回答出两个字:“……没事。”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八年来的恨到底有多么可笑,他恨她恨的那么深,那她又该去恨谁,藉此来发泄自己心里的痛苦?
“凉末……”他低低的叫了声她,俊颜上的神情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但看上去却没了昔日里的漠然与锋利,也不再充满攻击性,多了几分柔和:“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真的可能与我有关系?”
顾凉末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当年他不止一次的警告过我,让我跟你分开……”战琛一字一句的说,说的艰难,却也清晰,“如果你家里出事真的与我有关,那除了他,我想不到会是别人。”
如果不是他,他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有这样的动机。
顾凉末抿着唇,没出声。
说实话,他说的这些,并非没有可能。
战锋当真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的男人。
她看着眼前男人脸上的不敢面对与难以接受,心也揪疼的厉害。
只是,哪怕真的诚如他所说,她却也没有办法恨他。
若这些是非恩怨真的要追溯到底,那他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之一。
半晌,她才有所回应,“你不用太自责,当年的事情无论事实怎样,都与你无关,我妈……她不是恨你,她只是心里有太多的怨与苦,无处发泄,所以才会这样,你没有必要像当年一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是,她这样的安慰,却没有让他为之动容半分,反而,激起了他心里的一丝火气。
她说,责任不在他。
这句话,摆明了态度将他们两个人给清清楚楚的划开了界限,像是从此以后再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