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我而言,弄不弄死这个狙击手不重要,弄清楚谁派他来送死才重要。
我自认为在远东没啥仇人,硬要说也只有个阿列克谢,可他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心思派人来暗杀我?
难不成这些枪手是冲索菲亚来的?
有点奇怪,我觉得自己必须把这件事弄明白。
该说不说这狙击手有点本事,枪法特别准,距离这么远我速度又这么快,他都能捕捉到我的身影,子弹有两次堪堪在我耳边擦过,我都能听见它划破空气的声音。
但身法也不是开玩笑的,辗转腾挪之下,他压根没法预判我的轨迹。
所以开了三枪之后,那枪手选择放弃。
借助夕阳的余晖,我发现五六百米远的半山腰有一道身影,掀开身上用稻草编成的伪装,向山顶跑去。
这人绝对不简单,估计以前是个特种兵啥的,没跑出几步身影就隐匿在了树林中。
但他气息已经被我锁定了,就算藏起来也没用。
他趴在地上,把自己隐藏在厚厚的枯树叶下,我不偏不倚直接向他跑去。
等距离他差不多百米的时候,那人感觉不对劲了。
可能因为我是一直盯着他的,让他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从地上一跃而起,朝另一边的山脚下跑。
我刚要追,索菲亚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在我身后喊:“顾先生?”
回过头,发现这女人脸不红气不喘,走到我面前:“别追了,这人身上可能有武器,我的人马上就来,让他们把这座山围住慢慢搜就是了。”
“狙击枪我都不怕,还怕他身上那把手枪?”
没理会索菲亚,我一个箭步窜出去:“在这等我别乱走。”
已经很近了,就算被索菲亚耽误这一下,那狙击手距离我也不过两三百米。
怕直接弄死他,我也没用法术啥的,想着抓到他之后带回去好好审问。
但就在我跑到那狙击手身后十米处,已经看见他从小腿上掏出一把匕首,想要跟我搏命的时候,一声枪响忽然从后方传来。
“砰!”
声音不大,子弹在我身旁划过,将眼前那人上半身炸成粉碎。
愕然回头,发现索菲亚正端着枪,杀死狙击手的子弹显然是她打出来的。
“操!”
我骂了一声,也不管索菲亚能不能听见,走到尸体边蹲下查看。
当时的场面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被大口径狙击枪打在身上,那人上半身血肉模糊,也就脑袋还算完整。
这种伤势是不可能活下来了,重要器官全被撕碎,生命力立刻消失,可奇怪的是,他的魂魄并没有离开身体。
似乎这只是一具空壳,我在他身上竟然没有察觉到魂魄的痕迹。
“离了大谱了。”
尝试了好几种方法,也没找到这人的魂魄在哪,这不合常理啊!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绝对是索菲亚刚刚动过手脚,所以在她捧着枪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站起来问她:“你什么意思?”
索菲亚有些茫然:“什么什么意思?”
“谁让你开枪的?我说没说要亲手弄死他?”
我指着地上那具尸体:“还有,他的灵魂呢?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没想到索菲亚竟然理所当然的回答:“没错,刚刚那一枪,我把神力附加在子弹上,子弹命中的同时,已经把他的灵魂彻底毁灭了。”
她一说这话,我脸立刻开始往下拉,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开枪?”
“如果你生气是因为我抢了你的猎物,那么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索菲亚倒是有点不卑不亢的意思:“但我是东正教的圣女,对我出手就等于亵渎神灵,所以他必须死,肮脏的魂魄也必须被净化,不只是我,换了其他人遇见相同的事也会这样做。”
我可不吃她这套,往前迈一步贴近她:“少拿身份说事儿,当我傻子呢?”
她摇头,我继续追问:“那你是认为我智商低,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对么?
我在这里可没有仇人,你决定要送我们回去也是心血来潮,邀请我上你的车,还故意落在卓逸车队后面,结果就从路边钻出来一群枪手,这也太他吗巧了吧?
还有,你不是说自己借用不了神力吗?那刚才怎么追上我的?是看我马上要抓到那人,演不下去了,所以才决定毁灭证据的对吧?
我怀疑这些人就是你找来的,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
要说气势这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瞪着俩眼睛盯着索菲亚,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她也被我逼的一直向后退。
直到撞上一棵树,退无可退了,索菲亚才摇着头向我解释:“你误会了,这些人跟我没关系,刚刚那种情况我的确没机会完成借用神力的仪式,但使用一些小法术并没有那么麻烦,只需要简单的祷告就够了。
况且我接受过军事训练,追踪、使用枪械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顾先生有怀疑,等下次再见到叔叔的时候,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真的吗?我不信。”
我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跟索菲亚脸贴脸了:“谁不知道你叔叔是跟你穿一条裤子的,他怎么可能对我说实话?”
索菲亚整个人贴在树上:“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证明?”
“不需要证明。”
我直接伸手掐住她脖子:“我现在觉得你是个危险因素,打算直接送你去见上帝,所以你证明与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神力加持,现在的我跟普通人没有区别,如果你坚持那我只能认命。”
虽说能在她眼神里察觉到一丝惊慌,但索菲亚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但我劝顾先生最好不要这样做,我死了,家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冲她阴笑:“那要是我现在掐死你,用狙击枪把你脑袋轰碎,再把这件事嫁祸给这个你不认识的枪手,你觉得这件事有几分可行性?”
我一说这话,索菲亚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紧咬着嘴唇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