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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出来了,宋川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有听闻昨晚才子宴小插曲的人,不由便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金陵宋家嫡长子,钟山书院学子第一人,金陵城四大才子之首的宋川,这是要正式出手了!而对方则是如同彗星一般横空而出的何远,真是精彩值得期待啊。
宋川等人的身份颇有分量,知名度又大,十几个人往前一站,还真是气场十足。人群很快就安静下来了,纷纷看着这群忽然杀出来的程咬金。
何远笑了笑。
“各位仁兄,莫非也要试试手气?二两银子一次,童叟无欺,概不赊账!”
“何大才子,果然不愧才子之名,竟然能想到此等圈钱骗人的手段,真是厉害,厉害!”
宋川用折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与嘲讽。何远忽然就笑了,他非常谦和地拱了拱手。
“宋兄说笑了,一个小小的游戏而已,算得上什么圈钱骗人。”
“哼!说得好听!游戏而已?这次你骗了多少钱财,你自己心里有数,别当我们不知道!这等鬼魅伎俩,也敢当众实施,真当我们金陵无人乎!”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如果不是为了揭穿何远这厮的真面目,让他自绝于金陵百姓,他真恨不得号召大家上去一阵群殴,用大脚丫子直接踩死这****的。
“哟,这不是梁宽梁兄吗?你不是清远县人吗?怎么忽然成了金陵人了?难不成你……对不起,对不起,何某失言,失言,君子不应该揭人之恶。”
何远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道歉不已,不过那眼神之中哪里有半点道歉的意思。明知道何远是在信口开河,在骂梁宽野种,但人们看着梁宽的眼神还是不由有了几分古怪。梁宽想吐血,他被气得浑身发抖。实在是太过分了,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如此粗鄙下作,如同乡野村妇一般恶言相向?
这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耻辱!
嘴巴竟然如此歹毒!
本来想煽动金陵人同仇敌忾,没曾想反而被这厮钻了空子。这真不能怪梁宽的智商,他是没见过这种风格的读书人……
不对,说读书人,是侮辱了流氓。梁宽想撞墙,他现在明悟了,对付这种人,就不能跟他扯淡,应该直接上去干死。这教训来的何其沉痛啊!
“徒逞口舌之利何益?有没有设局骗人,我们只需要一验便知。你可敢让我等当众打开箱子?如果宋某没有料错,那里面定然没有一等奖的奖项!”
宋川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就炸了。
“什么,这是骗局?里面没有一等奖!”
宋川在金陵的人气真的很高,几乎就是金陵书院士子的领袖。他的话,可信度还是很大的。所以这话一出,大家看着何远的眼神立刻就有些变了,尤其是那些花了钱没能中奖的,更是闪烁着危险的火苗。
夫子庙前聚集蜂拥的人群,顿时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何远不由惊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早就料到他们要来闹事,甚至做好了对付他们的套路,却没有想到,他们蠢到要煽动民乱!这他娘的是想要釜底抽薪,直接把自己置于死地啊!
他们简直是在玩火!
如果人群一旦暴动起来,那么别说他何远,就算宋川梁宽他们也别想讨的好去,几乎可以预料,一场大型的践踏事故根本就无法阻止!冷汗,接着就下来了。
宋川和梁宽心里很得意,很舒畅,小胸脯挺的就更高了。他们望着神色有些慌乱的何远,心里更加有数了。自己预料的一点没错,这次摸奖,一定是一个骗局!只要揭穿他,他今天就死定了,只要想一想,就痛快!
“怎么,怕了?当初你想出这些鬼魅伎俩,欺骗民众,搜刮钱财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须知,人在做,天在看,天道有常,报应不爽!何远,你的报应到了!”
梁宽神色肃然,义正辞严,胸脯挺的高高的,如同一只骄傲的公鸡,一位为民除害的英雄。事实上,这些话,真的很有用,人群中已经隐隐有些骚动的迹象了。
天香郡主很着急,她虽然没能挤进去,但宋川和梁宽为鼓动更多的人,嗓门扯的很高,那些话听的是一字不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冷汗唰的就下来了,望着眼前黑压压地人群,她一张俊脸有些发白。
这些年虽然深受父王宠爱,帮着处理了不少事务,但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棘手和危急过,她深知,眼前的情况已经变得极其危险,一个不好,就会爆发为一场暴力冲突事件。到时候,别管何远有没有施行骗局,他作为主事者之一,都难逃一死,必须有人为这场事故负责任!
李格非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他低声骂了一句蠢货,然后猛然起身,往楼下就走,李清秋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以他的眼光,如何会看不出来,下面局势的危险?
但李格非走到夫子庙前的时候,脸色就更难看了,他发现自己今天根本就没带几个侍卫,根本制止不了眼前可能的这场暴动!
冷汗,瞬间下来了,一个不好,眼前就会酿出一副人间惨剧!
梁宽心中美极了,幸福总是来的如此突然,这个小强一般的狗东西终于要完蛋了。一想到自己为了弄死这何远做出的种种努力,他都幸福的要流泪了,一切竟是如此简单!
宋川心中也很痛快,这何远的风头实在太盛了!
一首《题文华馆》,整得梁浚灰头土脸,到现在都没脸见人;一首《将进酒》更是让整个才子宴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所有的金陵士子被他一人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此次考试的头号劲敌,他原本只是想找个机会挫挫这厮的锐气和风头,没想到竟然能发展到这一步。这实在是太好了!
他看着冷汗都下来的何远,眼中的不屑之色更浓,看起来自己还是高估了此人啊,一个来自乡野的贪婪小人而已,再有才又能如何!
人群中躁动的声音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