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去。他自己一个人吃,冰箱里东西并不多,更没有什么适合小孩子的。关上冰箱门,他想着去超市买点,但是那就得带花卷一起出去。带一个三岁的小孩出门,李临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放弃了这个念头。趁着花卷没注意,他低声狠狠骂了宋锦溪几句。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
花卷弹跳起来,“小叔!是我小叔!”
李临去开门,果然是宋锦溪。他穿一件简单的黑色羽绒服,拎着几袋子东西,“新年好。”
李临没应声,手绕过花卷的腋下,把他举起来,放在宋锦溪面前。
“你侄子。”
花卷觉得好玩,傻愣愣地冲着宋锦溪笑。
“我带了菜。”宋锦溪举举手上的袋子,“一起吃吧。”
李临并不让开,“不用了。”他指着宋锦溪背后的那户,“你家在那边。”
“那边很久没住人了,都没打扫清理,开不了火的。”
花卷好像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气氛不对,扭过头问,“叔叔,我们不一起吃吗?”
“叔叔,让小叔和我们一起吃吧。”他短短的手指指着袋子,“他带了很多好吃的,我们可以吃他的东西。”
他努力想了想,“你也可以让他干活。”
见李临还是没有让步,他开始有点慌了,扯扯宋锦溪的衣服,“小叔,小叔你说说话啊。”
他稚嫩的小脑袋里无法理解太过复杂的情况,没人搭理他就越发慌张,只能疾病乱投医,带着哭腔对宋锦溪说,“小叔,你要说新年好。快说祝你身体健康,吉祥如意,早生贵子。”
宋锦溪把他抱起来,给他擦擦泪,“你哭什么,小男子汉。”
李临叹一口气,侧开了身体,在花卷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剜宋锦溪一眼。
宋锦溪带的东西倒是充分,给花卷一点零食让他自己去和猫崽玩,“这个是你吃的,猫猫不能吃,知道吗?”
花卷用力地点点头。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又乐呵呵地去找猫崽玩了。
对付完小孩子,宋锦溪把东西该拿出来的拿出来,该放冰箱的放冰箱,就自觉地跟进厨房去收拾菜品。
三个人吃,弄起来还算快。宋锦溪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罐饮料,给两人满上,还给花卷拿了一小瓶奶,方便他到处干杯。
李临尝了一口,皱着眉不露痕迹地悄悄把杯子推远一点。
“什么见鬼的口味。”他小声嘟囔,看见罐子上写的诡异口味,“还好之前全给丢了。”
小孩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吃完饭,和猫在房里疯跑一阵后,就慢慢开始揉眼睛。李临在收拾桌面,宋锦溪在洗碗,花卷就晃晃悠悠走过来,扯着宋锦溪的衣角,黏黏糊糊地跟着他。
带来的几兜子东西剩了很多,李临一一收拾好,并且毫不犹豫地把宋锦溪放在冰箱里的所有饮料都重新拿出来,装回袋子里。
正在给袋子系口的时候,门再次被敲响。
李临去开门,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李临恍惚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当年几面之缘的宋锦渊。
宋锦渊冲他点点头,“他们在吗?”
抱着花卷的宋锦溪从厨房里走出来,小孩已经趴在怀里睡着了。他把花卷交给宋锦渊,花卷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宋锦渊轻轻拍拍他的背,他困倦地念叨句“爸爸”,就又陷入了沉睡。
“那我先带他回去了。”宋锦渊说道,要离开的时候还是转过身,对李临说了句,“新年快乐。”
李临点点头,回了句,“新年快乐。”
宋锦渊走了,李临转头看向宋锦溪,“你怎么不跟他一起走。”
宋锦溪关上门,避重就轻地回答,“碗还没洗完。”
才几个碗碟,洗多久了都。李临不高兴地瞥他一眼,却没说什么,他劝慰自己,算了,大过年的。
于是宋锦溪得寸进尺地留下了。洗澡前,才想起来,带了一兜子吃的,一件衣服都没拿上。
“你去对面拿。”
宋锦溪思索片刻,耍赖地说,“我穿你的。”
“你穿不下。”
“没事,可以挤挤。”
李临拿没办法,但也明白,宋锦溪多半就是害怕拿衣服的时候还能出门,一转头被关在外面进不了。他叹口气,妥协道,“你去洗,我去给你拿衣服可以了吧。”
宋锦溪就爽快地卸下一个钥匙给他。
自从去上学后,李临就没回来过这边。看这落灰程度,宋锦溪也没怎么回来。李临随意地从衣柜里抽了两件衣服,拿回自己家去。
等宋锦溪热气腾腾地从浴室出来,李临把钥匙还给他。宋锦溪擦着头发,并不去拿,“你收着吧。万一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过去。”
李临不想要,把钥匙放在床头,告知宋锦溪后,就进了浴室。等他出来,钥匙便不见了。
两个人暖呼呼地挤在一个被窝里。宋锦溪转过身抱住他,李临就顺势放松了身体。没成想,宋锦溪今天倒是要装个柳下惠,只是在他额头吻了吻,没再进行下一步,反而伸手去拿了什么。
李临抬眼一看,到有些吃惊,是花卷给他带的书。
宋锦溪拍拍书,笑着说,“我和他说要过来看叔叔,他自己跑去书店给你买的。听他妈说,还花的是自己的压岁钱。”
李临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踮着脚在书店认真地给他选一本书,心里不自觉泛软。
“走之前还要叮嘱我,记得晚上给你念故事。”
宋锦溪关了顶灯,打开床头的暖光,翻开第一页,轻轻柔柔地给他念。
李临闭上眼,更紧地埋进男人的怀里,在他低低的声音里缓缓入睡。
像是在一个温暖的海洋,随着柔和的波浪漂浮。他梦见很久很久以前,记不清样貌的男人和女人躺在他身侧,轻轻柔柔地哼着歌,接着是他们压低声音的交谈,间或夹杂着小小的笑声。
他还梦见一双干枯的手,在他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缓缓抚摸,他们蜷缩在一处,互相取暖,在这个太过广袤的世界里独占小小的一隅。
他睡得太熟,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才醒,带着深度睡眠后的慵懒。
昨晚同眠的人已经不见踪迹,李临伸手去摸到手机,看见消息,那人还知道留个讯息。
虽说留了消息,李临撇着嘴,还是想发牢骚。
他们家本就在过年的时候最为忙碌,况且现如今是这两兄弟掌权,终就得去露个面。
可枕边人还没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个拔屌就走的混蛋。
李临转个身打算继续睡会,可一动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膈着自己,拿开枕头一看,底下放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李临没打开,躺在床上端详它,发现它的背面行云流水地写着四个字。
岁